保育「非遺」鶴佬人婚嫁 嘆歌唱出離別情

蜑家人與鶴佬人，是香港水上人的兩大族群，他們扎根香港多年，締造不少傳統習俗及文化。其中以「傳統婚嫁儀式」最為珍貴，除常見的過大禮、接新娘和婚宴等環節外，在鶴佬漁民的傳統婚嫁中，他們更有鶴佬人獨有的成人禮、掛門紅和陸上扒龍舟等儀式，亦有造工精緻的嫁衣。有年輕的大埔鶴佬人申請了非物質文化遺產辦事處(非遺辦事處)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資助計劃(非遺資助計劃)，透過舉辦導賞團和展覽，推廣鶴佬漁民傳統婚嫁文化。

重拾兒時記憶

香港中文大學人類學系碩士研究生蘇文英出身於大埔鶴佬水上人家庭，自小已跟隨父母出席不同親戚的婚禮，當時的她對這種繁複又嘈吵的婚嫁儀式興趣不大。直至眼見近年鶴佬水上人傾向選擇西式或將傳統儀式簡化，令她驚覺傳統鶴佬婚禮有消失之勢，於是在2019年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資助計劃撥款，以推廣「鶴佬傳統婚嫁儀式」，盼能得以承傳。

鶴佬婦女以前會為自己縫製嫁衣，出嫁時披上飾以刺繡和珠片的雲肩。不少雲肩是家傳之寶，女兒會發揮創作力，繡上膠珠等新物料，令雲肩色彩更為豐富。

雲肩見造工

鶴佬人對婚嫁的服飾、習俗、配件相當講究，尤其嫁衣的造工是非常精緻，一針一線繡出富有吉祥寓意的圖案，也滿載親人的祝福。新娘嫁衣主要分為雲肩、上衣、紅點裙、頭上的銀器及髮釵等，色彩相當豐富。蘇文英為籌備即日起至三月十八日於大埔元洲仔大王爺廟舉行的「水上人嫁 ─ 香港鶴佬漁民傳統婚嫁」展覽，約在兩年前得到大埔鶴佬漁民信用及建屋無限責任合作社的協助，與家人四出走訪大埔的鶴佬人，又請親戚借出珍藏嫁衣，最終梳理了有關大埔鶴佬的婚嫁儀式和風土習俗的資料，還搜集到一些舊照片和婚嫁用品，為大眾及水上人後代重現當年鶴佬水上人婚禮中，喜氣盈門的熱鬧場面。

水上人在當時社會中並不富有，並非每家每戶都能自己造一套全新嫁衣，因此她們慣常向親戚借嫁衣及飾物，這也是一份傳承。蘇文英特別介紹一條以多個一毫港幣製成的纏腰銀鏈，「水上人物資不充足，所以慣常就地取材製作飾物，加上銀鏈象徵現代人嫁娶時的金器，有『腰纏萬貫』之意。」

蘇文英（中）現為香港中文大學人類學系碩士研究生。蘇的父母（右和左）身穿傳統鶴佬婚嫁服飾，他們也在導賞團和展覽中借出身上珍藏的嫁衣。

嘆歌唱離別情

嘆歌也是水上人婚嫁儀式的特色之一，好命婆會為各個儀式唱出嘆歌，新娘與家人可透過嘆歌互訴離別之情，亦令婚嫁現場氣氛高漲起來。「曾有朋友得知我正努力保留傳統婚嫁，令他也回想自己家鄉的嫁娶儀式，反思傳統的重要。」在早前的導賞團中，參加者紮起髮髻，佩戴髮飾，學習扒陸上龍舟，親身體驗鶴佬漁民文化。而現正舉行的展覽亦會展出鶴佬漁民婚嫁展品，蘇文英希望藉導賞團和展覽，令大眾着眼珍惜傳統儀式的重要，同時盼在水上人後代羣體中引起迴響。雖明白他們未必再舉行一式一樣的傳統婚嫁儀式，但至少不要忘記！

李白妹當年正是依照鶴佬人傳統婚嫁儀式出嫁。她手上拿着當年出嫁時拍攝的珍貴照片，相中人頭戴精緻髮釵，相當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