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次真係麥當勞薯條。」
「即係點呀?」
「整定。」
這是朋友間一個小小玩笑,笑中有淚,真實不虛也幽默輕鬆地道出生命的一切。
是麥當勞薯條,也是命運,整定。
全球話題電影《Avengers:Endgame》說的時間線,也是這樣一回事。電影裏頭的邏輯很簡單,能夠改變事情發生的方法,但不能阻止相同結果,這個跟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則一樣,無可避免,同時卻變化萬千。麥當勞薯條也好,Avengers Endgame也好,命運也好,生老病死也好,同樣說明了人的渺小與偉大。
一個心念的改變,帶來無窮無盡的新角度,就算事情同樣會崩壞或是變好,這些小念頭小觀點,也可以成為最強大的力量,讓過程變得精采絕倫或是痛苦萬分。人的心念,就是人擁有最有力量的禮物。面對痛苦,是原諒還是憤怒,不是一個結論,更像一個過程。總得先面對憤怒,然後心念帶領你進入更深的憤怒和痛,在時間洪流裏面,我們再走進更深層的感受,最後可能走到原諒,或是憤怒到生病。生老病死這幾個無可改變過程,「病」是最弔詭的階段。生是喜悅,老是喜悅,死是終點,通通都只存在在發生的那一秒,唯有「病」是介乎生與死的過程,是最軟弱的,最漫長的,也是最赤裸,最難懂,並且最有選擇的階段。
病的時候,你也許領悟得最多。當你那麼軟弱又無奈,你只有投降。也許最痛苦那一刻,你也唯有向上天祈禱,你想將這些你無法處理的痛苦都交出來了,那個時候,你可能終於明白自己的不能,也明白自己一直執着的其實在綑綁自己什麼。曾經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我終於接受有些痛苦不能避免,但在這個過程中,我卻知道自己還在呼吸,就在呼吸的某一秒,我明白了「生病」是什麼意思。病,不一定是醫學能確診的病例。生活中,以致生命中一切選擇所帶來的,同樣也可以是你的病。貪嗔痴三念所帶來的,是我們的心病,痛苦中的領悟,是心藥。每個心病,都帶着屬於這種病的解藥,藥,總在痛裏尋。我們都無法逃避一念而起所帶來的結果,但最終,只要我們有一口氣在痛,我們的心念,都可以選擇將這個過程變成成長的意思。
生老病死是麥當勞薯條,整定的,唯有變化萬千的心念和學習,才是讓薯條變得有趣味的茄汁。假如生命是一份麥當勞快餐,我希望我的那一份是開心樂園餐,除了有茄汁,吃到最後能夠拿走一份玩具。轉贈也好,自己享受也好,生命,應該是一件伴隨喜樂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