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歲的朱栢康(朱康)以電影新人姿態,憑電影《金都》角逐今屆金像獎影帝;其實他在舞台劇界並不是新人,去年才奪得香港舞台劇獎喜劇/鬧劇男主角獎,他也是獨立樂隊朱凌凌的電結他手及主音之一。入行二十年,演藝之路難行,多次想放棄的他,幸得爸爸臨終時的遺言鼓勵,支撐了他堅持追夢的決心,「如果我現在死去,做音樂的四年,是我人生最開心的時刻。」
朱栢康去年憑舞台劇《拚死為出位》贏得第二十八屆香港舞台劇獎喜劇/鬧劇男主角獎外,電影《金都》也分別獲提名台灣金馬獎和香港電影金像獎的最佳男主角,雖然金馬獎落空,但可以跟一眾影帝躋身同一行列,已是很自豪的事,「我沒想過有這個成績,收到金馬獎提名通知的兩個月前,我才跟媽咪說過,我高不成低不就,自己都不知在做什麼?媽咪知道提名後當然開心,好似叫做出人頭地。」問他對金像獎有信心嗎?他坦白說:「冇乜,仍有很多不足,我當然想攞啦,但有提名已經好好。」
《金都》是他首次擔任男主角的香港電影,但嚴格來說,他是第二次做男主角,第一次是一部芬蘭電影,「第一次跟鄧麗欣合作有很多花火,但亦有許多包袱,親熱戲很多,而我又不認識她,別人眼中一定覺得我就正,但其實不是,男演員拍親熱戲比起女仔更大壓力,很怕被說是鹹豬手、鹹豬嘴或鹹豬脷,不過我們很快建立信任,我最鍾意有場Pillow talk,一鏡到底,拍得很甜蜜。」片中他飾演鄧麗欣未婚夫,對婚姻有憧憬,現實中的他卻經歷失婚,早前跟結婚三、四年的台籍太太分開了,「分開主要是經常分隔兩地,我們很少時間相處,到結婚後發現有很多問題,例如心態未準備好,不停壓抑就爆炸,基本上我們住在一起時都是吵架。」他笑言現在單身太dry了,開始對身邊有另一半模糊,現在也渴望有新戀情。
求學時期,他形容自己是渾渾噩噩,對戲劇產生興趣是因為哥哥朱栢謙,看見他參加話劇社很開心,中學時便二話不說參加。到中學畢業,未能升讀中六,他在Ivy報讀Business Administration,反而參加了一個沙田戲劇匯演比賽,「好得意,個比賽我得獎了,頒獎給我的是龍文康(《樹大招風》編劇),之後再考演藝學院。」○○年加入演藝,○五年畢業,他說入讀時在演藝很「轟動」,很多老師都讚賞他,更被安排去專業劇團幫手演戲,賺少少人工,所以如果計入行日子,有二十年了。
慢慢放下朱凌凌
二十五歲時,他暫時放下舞台劇工作,與哥哥朱栢謙、凌智豪(白只)、楊偉倫及陳文進(Chris)成立獨立樂隊「朱凌凌」,「白只是我演藝的師兄,那時大家很頑皮,不上堂就去後樓梯夾band,常常渴望有演出,我們彈得差,又想有觀眾,一開始是拿住兩枝結他,去大會堂四處問人,連看更都問,可否唱兩支歌給你們聽?後來哥哥、阿倫和Chris才加入。」他說當時都有少許反叛心態,想透過朱凌凌搵到食,幾兄弟實在太夾,想玩住來搵食,最後開始推舞台工作,真的很大膽,結果大家全部死晒,戶口得幾蚊、十幾蚊,「掙扎幾年後,有兄弟開始有家庭,便慢慢放下朱凌凌工作,當時是好辛苦,但真的好開心,如果我現在死去,聽說死前有彌留狀態,我諗回顧得最多是那三、四年,太開心了。」
當時面對經濟問題,他開始放風給舞台劇同業,他算好彩一年跑七至九個製作、教書和配音,總算儲到少許錢,「那時面對結婚,一個騷排一個幾月,甚至三個月,我收二萬幾元人工,真的很難儲錢,無法啦,手停口停,其實我到三十一、二歲都是這些狀態,特別是經歷過爸爸過身和結婚這些人生階段,更加令我時常反問自己究竟在做什麼,是否仍堅持下去?」
媽媽的鼓勵外,因癌病過身的爸爸,臨終時的一番遺言,令他繼續追夢,「起初加入演藝的兩年,跟父母關係都幾僵,他們覺得是不實在的工作,無奈我在這行業找到頗大的自我存在價值,於是我跟自己說一定要好努力,一定要令他們讓我繼續去讀,甚至爸爸覺得付錢給我去讀都是值得的,所以我發了癲去投入這件事。中間當然很多次想放棄,亦想過轉行做消防員,我跟爸爸傾過,但他阻止了我,他說『細佬,你都三十歲,不會請你了,你體能幾好都會請一個十八歲,算吧啦!不如你再試試。』再加上他臨終時,又跟我說『細佬,你堅持多一陣先,我生命裏,工作上接觸很多人,但很少看見一個人的生命裏是一個主角,更何況你在舞台上能成為主角,一定代表你有某些能力,你相信我,再慢慢看一看。』這番話令我繼續堅持,在他離開後的兩、三年是很大支撐點。」
他的目標是繼續留在這個界別,爭取知名度後,以影響力帶給同業更多機會,「我身邊太多叻人,但沒有機會,希望有一日我有成就,至少提供多一點機會,我對編劇、導演和鏡頭運用亦很有興趣,會爭取時間去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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