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瑩現居旺角,八年前離開無綫之後,已經搬離將軍澳坑口,住旺角方便做配音,這是她現在的主力工作,沒疫情時北上商演,接其他電視台的劇也不用往返TKO,人生新一頁已開展了幾年,相當不錯,據她估計應該不會重返TVB了,她的說法是:「不想再做一棵醃菜」。
(場地:丸十壽司@朗豪坊)
即是不想再演一羣人指指點點、面目模糊的「師奶街坊戲」。陳安瑩畢業於無綫訓練班,與湯鎮業做同學,眼大精靈,被黃韻詩稱為「好揦脷」,因樣子長不大,演反叛少女演至三十二歲,立心吃胖身材,才轉型至媽媽主婦角色,觀眾最記得她演《射鵰》的傻姑,這個綽號跟了她多年。
傻姑背後,有一個拍拖四十多年的男朋友,當年因為一場大雨塌牆開始手拖手,但她不喜歡做小鳥依人,一段感情細水長流,兩人至今沒有結婚,男友在內地專心從事製作。「總之身邊有個人,不用大家擔心。」
她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由旺角行路去深水埗,鋸個港式豉油西餐牛扒,腦裏放空,幾舒服。」傻姑有自己一套瀟灑人生哲學。
細水長流四十年感情
陳安瑩有一段近四十年的感情,八一年因拍攝電影《忌廉溝鮮奶》,認識當時做製片的男友,這段感情開始的時候也頗有戲劇性。
「當時TVB在鑽石山有個片廠,之前沒什麼特別,只是相約吃飯之類,有一次下大雨,那時無綫有穿梭巴士連接鑽石山,我拍完戲,他說開車來接我,我說:『不用了,正在下大雨。』怎知堅城片廠外面一幅牆被大雨沖塌了,他的車子上不到片廠,我走路到半路中途,見到他,他伸隻手給我,我伸隻手給他,就這樣拖住了。」
這段情一拖四十年,細水長流,並無打算結婚。「媽媽對我說:『未到三十歲不要結婚。』我也跟自己說,三十歲前不要結婚,到了三十歲,我就發現,結不結婚都是一樣。到了今時今日,我不是將愛情看得那麼重要,兩個人最初可能思想一致,但逐漸會變,不可能永遠箍着一個人。」但又未至於變到兩人決定分手。「有人形容是一個膠着狀態,我又覺得沒有所謂,沒有不開心,我很瀟灑。」
男友在內地從事製作,她自己在香港有自己的工作,她說沒必要改變現時狀態。
不想做一棵醃菜
陳安瑩本身屬於性格被動的演員,公司安排做什麼就做什麼,樣子又長不大,角色受外型限制,直到某年拍《學警雄心》演楊怡的母親,她覺得看起來不太像,於是決心增胖。「即使演不到主角的母親,也可以演街巿婆、師奶等街坊,如果under show,要『還騷』的。」
在TVB制度下,她安分守已演了多年,戲分時多時少,她有一個自我獎勵的方法,就是記着別人的讚賞。「有一次演一個智商只有十二歲的女人,要演法庭戲爭奪撫養權,同場演法官的宣萱只顧看我演戲,忘了接上講對白。」她深感這就是一個演員的成功時刻,記在心裏讓自己繼續拼下去。
一二年王維基挖角,她決定離開,理由是不想再做一棵醃菜。「我在無綫最後一齣劇是《怒火街頭2》,原本只是演普通街坊,監製突然加戲給我,要演一幕有五頁紙對白的角色,那場戲我沒有NG,一次過完成,劇集播出時網上有不少好評,網民問:『為什麼不讓陳安瑩演多點戲?』在TVB來說,以這齣劇作結也算不錯。」
在王維基的創意領導下,她說HKTV幕前幕後都學了很多,但無奈拿不到牌照無法開台,她只好另找出路。
「還可以拍ViuTV、港台的劇集,外面有一些獨立製作,我仍有拍,演戲之餘我還有配音,已經做了很多年,我現在還有做dubbing director,即是配音監製,要安排配音員的工作,有時要寫配音稿,前年開始我到內地商演,我在TVB拍過《射鵰》、《神鵰》、《天龍八部》,在內地不斷重播,我仍靠着傻姑和天山童姥,北上做演出。」
配音界御用阿媽
在無綫年代,她已有為動畫配音,在外面,則為電影如《臥虎藏龍》的楊紫瓊配音。「很多不同版本的卡通片和電影,例如《反斗奇兵》、《哈里波特》、《星球大戰》、《小鹿斑比》等,裏面的阿媽都是由我配。」她說:「因為我們不是明星級聲演,不可以用本聲,做配音等於聲音模仿大賽,有外國原裝版本的聲音,我們做廣東版配音是要盡力模仿外國版本的聲音。」
她又曾為日本動畫《崖上的波兒》寫廣東話配音稿,日本公司要求嚴謹,一羣婆婆的「雜聲」,要寫出個個不同性格,是另一番挑戰,現在她喜歡研究如何做好配音工作。
由粵劇童星到御用壞女孩到傻姑,再到現在配音界的御用媽媽,陳安瑩笑着走遍演藝界,她那把笑聲,依然笑得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