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丸十壽司@朗豪坊)
陳安瑩父親行船,是洋船船長,全年只有幾個星期在家;母親是鄧碧雲母親的契女,陳安瑩叫鄧碧雲做「碧姨媽」,過年過節會去探望她。家人與粵劇界有來往,她六、七歲與關德興師父上契,關師父有幾個契女,其中一個是也做了無綫藝員的黃敏儀。「對着關師父要必恭必敬,他有一枝鞭好勁,『弗』一下,會『弗』熄手上的煙,他喜歡在黃頁電話簿上練書法。」
因緣際會,陳安瑩做過粵劇童星,但做到少女時代,她不想再在大戲行業發展。「因為粵劇界有些不好的慣例,我阿媽做銀會時常被走數,為了讓我學唱粵曲,媽媽花了很多錢。」
中三那年,她做了傑出少年警訊,心想長大後考督察,結果中五後TVB出訓練班廣告,母親揶揄:「咁叻唔去?」她賭氣說:「去咪去。」就考入了七九年無綫訓練班,同學有湯鎮業、廖啟智等。
她讀完訓練班時,仍未夠十八歲,不過未算全班最小,最年輕的是十六歲幾的景黛音。仍在受訓期間,陳安瑩已很突出,在甘國亮劇集《山水有相逢》演「白鴿眼」售貨員,向黃韻詩單打一句:「好揦脷喎。」她在前輩面前毫不怯場,被黃韻詩改花名「好揦脷」。觀眾和同業讚賞她的演出,她會點點滴滴記在心上,當作自我鼓勵。
看崩妹學演不良少女
陳安瑩最初常演不良少女,拍港台劇《屋簷下》之《死結》,與張國榮、嚴秋華合演。「我和張國榮演情侶,嚴秋華下毒殺死我們。我最記得張國榮忘記帶連戲褲,我們在跑馬地天主教墳場拍攝,他要去中環買褲,我心想:『你不回家拿?』那時我學到的是,拍戲記得帶連戲衣服,否則要花錢買。」
另一樣學到的是,做演員要實地觀察。「有一次我做臨時演員,演被黑社會踢入會的壞學生,拍完一日,導演說:『陳安瑩下次不用來。』原來他覺得我的樣子不像壞學生,我心有不甘,走到旺角家樂商場門口,看那些出入的『崩妹』,看了一兩日,回家扮給妹妹看,研究怎樣演壞女孩。」
之後她到港台面試,接拍單慧珠執導的電影《忌廉溝鮮奶》。「我演葉德嫻的女兒,是一個油脂妹。」拍完此片後,壞女孩成了她的戲路,例如在港台劇《江湖再見》色誘劉德華,壞足十多年。「我三十二歲仍在港台劇演未婚媽媽,當時我問導演:『行嗎?還像不像?』導演說上來看看,一見面他就說:『行,還不是以前那個樣子?』結果這部劇在外國拿了獎,我都算有功勞。」
演傻姑自動入戲
陳安瑩的代表作之一是《射鵰英雄傳》裏的傻姑,她在八三年黃日華、翁美玲的《射鵰》、八三劉德華《神鵰》及九五古天樂《神鵰》,合共演過三次。「我入戲很快和很深,我進入了傻姑的狀態就不理人,我和秦煌演傻姑和老頑童,例如在客棧佈景,導演說不要走出哪個範圍,就任由我們發揮,秦煌有秦煌演,我有我演,很多時沒有人告訴你怎演,自己發揮。第一日在烏蛟騰拍外景,拍完收工後,晚上八、九點,助導打電話給我說:『菲林沖壞了,你那場戲要重拍。』我在電話中對着他笑,我覺得拍得不好,可以讓我有機會再拍,我開心到笑了出來。」
傻姑有天真的傻勁,陳安瑩也有她做演員的傻勁。「我對自己說要痛定思痛,第二次要演得更好。」
鄧碧雲在無綫拍《季節》,陳安瑩故意繞路走,以免碰到「契姨媽」。「年輕時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背景,我考入訓練班是靠自己,應該靠自己實力,不想別人知道鄧碧雲和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