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結他比我還重的日子,我不單止常常帶着笨重的木結他,坐沒冷氣的巴士跑到理工學院練歌,還會每一兩個星期到老遠的黃金海岸表演,賺取經驗以及零用錢。
十七歲是成長關鍵,我們對世界的認知極速成形,每個大大小小的決定,成敗,成功感與恐懼,一切都會影響着日後的選擇。那時的我非常瘦小,但勝在死牛一邊頸,不可一世是脆弱內在的強力保護罩,幸好附送無窮鬥志,莫說是千斤重的結他,就算是旁人閒言閒語指指點點也傷不到我分毫。
那時候,我可以開始帶妹妹林二汶上街,只有十一二歲的她,不理去哪裏做什麼都好,有得出街就梗係出啦;我不得不承認,我帶她出街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私心:多功能細妹唔用就好嘥㗎嘛係咪先,我有左右手,多個人多雙手又多把聲,她也可以出街享受一下(有限度的)自由,一家便宜兩家着。
我們的活動所在地,除了是往黃金海岸表演,就是理工學院的興趣小組大樓二樓;二樓「So房」盡頭是Polyarts興趣小組的大本營,那裏放了很多枝魚絲結他任用,也是Polyarts之友很喜歡流連的聚腳點;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不歡迎我,基於你對我好時我就對你更好的性格,我出埋個妹,我們就在Polyarts認識了不少彈結他唱歌的朋友。可能真正喜歡音樂的人都是善良的,所以就算我明明不是理工的學生,卻從來沒有人投訴我經常打躉,係咁享用人哋啲資源咁……
就是那個時候,我開始創作。之前我一直都沒有想像過自己可以創作音樂,但碰見志同道合的人,而且大家的家庭背景也差不多,我的膽子就大起來;當時認識的人裏面,後來只有一位成為全職音樂人,另一位成為主播,不過最重要的,是認識到夢妮坦 – Cherry,梁富麗,不知什麼開始我叫佢「阿強」,她都開心接受。
大學時期,Cherry當時在壹傳媒工作,她介紹了我寫碟評,一百元一篇,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每個禮拜寫幾篇得到的稿費,不但幫助我順利度過了最難熬的時間,也讓我直接比較深度地聽音樂;後來她輾轉成為神婆,她就一度成為我的愛情導師,到後來她成為解夢專家,也就是近年活躍於媒體的夢妮坦 – 印象中夢妮坦這個名字好像是我改的,這些年來她救過我多少次我已經數不清,單單一個名字真的不算什麼。
原來,一切都是從音樂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