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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圖安.安哥隨意煮

陳圖安:零食士多

專欄
2022.06.10
撰文:陳圖安

喜歡吃零食,更喜歡流連在賣零食的地方,士多就是兒時的美食樂園。從涼果到朱古力,蝦片至水泡餅都逃不過我的「虎口」,而且還雄心壯志到長大後要開一間「安哥士多」咁話!

事隔幾十年,依稀還記得久不久便到九龍城一間士多,帶着我去的當然是照顧我起居飲食的黃婆,她與金蘭姐妹見面「開會」(註:「做會」會員人數約二十人,按既定每月供款,急需用錢便暗標作投,視乎還款利息高低,和還款時間短,便可向大會借到錢)。黄婆識字,便當上義務文書記錄,士多內的小房,就是她們的會議室,而士多的舖面,就成為我名副其實吃喝玩樂的天地。

包圍着我的滿是各式餅乾、朱古力、涼果,「馬仔」、香蕉軟糕、汽水,果汁橡皮糖和鹹脆花生等等,多不勝數,應有盡有。對一個小朋友來說,唔流口水才怪!況且,黄婆與班姐妹有排傾,在無人照顧下,實在是有機可乘,犯錯的時刻終於出現了。

記得,轉身把放滿餅乾的玻璃罐蓋子打開,快手快腳伸小手入去,拿了些檸檬威化餅,大口大口地吃;那些晶瑩剔透、五顏六色的果汁味軟糖,又怎能放過?一張小口裏,還有空間吃米通,簡直是神乎其技,若然當時獻技作籌款,肯定爆燈!如入無人之境,吃得死去活來。士多舖老細突然走到身旁,在耳邊說:「細路,你有冇錢俾㗎?你知唔知你食咗我哋好多嘢……」她那温柔卻帶權威的模樣,把我嚇得半死,嘩一聲哭了出來。黃婆聞聲跑出來抱着我,在她的溺愛下,再一次放縱我,原諒我。

以後就算想吃什麼零食,都學會先向老細講,一向口乖的我,贏盡人心,連一向在家禁食禁飲的雪糕、雪條和汽水都有得免費食。

搬家後,黃婆再沒有帶我去士多,變天後的九龍住家式的士多舖已不復再。要買零食嗎?去超市或專門店吧!貨品以日本生產為多。或許三四十年後,零食可變成了噴劑、水溶性或丸狀,聞了看了便算食咗。今天的人,總是惦念着舊日的食物。

兒時的零食,雖然加色加工,衞生不佳,但是食得很滋味,放學走到士多舖買嘢食,總會搭訕一輪才回家。懷念那又鹹又酸、又脆又腍,五味紛陳的零食和人、情、味。零用錢花在零食上,合理非常。現在只在貨架上取零食,排隊結帳便走人,失去了人與人之間的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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