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對璧人的中文Initials能像任白兩位,在字型與筆劃上,各有個性,又如此成雙?
聽仙姐說得最情不自禁的話題,一定是她的任姐。
那怕起頭明明在說戲,不旋踵,路會自動兜回那個她身上。那是一定的,仙姐很幸運,兩份愛的根都在同一個人身上,不用像很多人那樣,要在朱砂痣與白月光二中選一。所以,仙姐也很幸福。
幸福,也從不被仙姐吝嗇收藏。她是那麼那麼願意跟大家細說她每次講起「佢」時的快樂。「佢」,是日常生活中的任姐。我不知道仙姐是否有此意識,談台上的伙伴,她多用「任姐」;在家裏找眼鏡去醫生處做牙齒的,是「佢」。我會記得此中分別,因為我也有此習慣。簡單來說,這個很愛的人,在公,對他折服,在私,覺得這還是個孩子。
又敬重又了解,不正是一種互補了?一個凹一個凸,最最考驗雙方對自己好些抑或相反。現代人覺得愛情已死,會不會是還沒深刻地看到對象的好在哪裏?不是要求他十全十美,重要是只要他的某個優點能把你溶化,就有教你覺得他愈看愈耐看的可能。我相信不論名分上怎麼叫,兩個人惟有不在乎朝朝暮暮,才會一眨眼便經歷了天長地久。
仙姐對任姐既欣賞,又寵愛。那是比單一只講喜歡不喜歡來得綿長的情感,而且欣賞是情感的最佳保鮮與保值之方: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
仙姐可以把任姐的軼事與瘀事無限loop而無厭倦之意,臉上永遠閃耀着溫柔和喜樂。如果我們生命裏也有某人說起自己如若把車開上長途的高速,不管借來誰的耳朶,聽見的無非是一個愛人的呢喃。
小時候,大街上有酒樓,酒樓外牆天天換着花牌,何府壽宴、黎府滿月,但吸引我的是誰跟誰聯婚。在錦簇花團中,彼此成全。陌生人看一眼,也分了一匙羮蜜。
但聯婚花牌上的姻親,不比戲台上好多,兩個人的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仙與凡、臣與君、貴與賤、人與鬼,形形色色,朝朝暮暮,到頭來都落入只此一家的有情人記事冊裏,名喚「任白」。
給我一百張任白的家居照、旅行照。我猜可以拍成我心目中的一部電影,叫《任白》。二○○三年在仙姐寓中作客數次,空氣中滿是二人的情意,心裏有把聲音,這麼好的故事,不要浪費,不要。當時跟她開玩笑的建議,莫文蔚是任,張柏芝是白。
轉瞬已過了二十一個年頭,看一眼二人在艾菲爾鐵塔前的留影,相中人比現在的我還年輕。
二人對我輩(不只戲迷)的情感教育並無先例可作比擬,一個是「無所謂」,一個是「超完美」,出乎意料的是,天然萌和大公主相處得多麼自在和寫意。
便有了永遠被記住的,「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