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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麗儀專訪】做乳癌手術感激老公情不變 佩服丈夫腰骨出事堅毅重新學走路 | 初入行最驚黃霑爆粗鬧人 做愛聲哼配樂煇哥熄燈免尷尬

本地
2024.07.30
撰文:王志強攝影:鍾漢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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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地: The AIR (The ONE)

當年一位在聖堂唱歌的女生,後來入了滙豐銀行做文員,邊做白領邊參加唱歌比賽,一九六九年,參加《聲寶之夜》勝出,獲顧嘉煇發掘入行,同年推出第一張唱片,其後做了國泰航空的親善歌手,唱到去倫敦錄英文碟,登台走遍東南亞,又回來香港錄《上海灘》,她是全球華人都認識的葉麗儀Frances Yip。

她將於八月頭在伊館開演唱會,紀念入行五十五周年,回顧過去唱歌生涯,心裏最大感受是感恩,因此這次演唱會主題就是感恩。「感謝聽眾一直支持和鼓勵我,感謝帶我入行的煇哥和霑叔,兩個恩師指導下,當年學會了的唱歌方法,今日仍在用。」要感謝的還有合作緊密的填詞人和音樂人鄭國江、鮑比達,今次演唱會的音樂總監倫永亮。

「還有感謝我的老公David,他做了我的經理人五十年,他經常笑,世界上沒有男人可以manage老婆五十年。」她剛推出的新歌就叫《感恩》,一切從音樂開始,葉麗儀的故事由「四盞燈」說起。

葉麗儀是英文書院妹,畢業後在滙豐銀行做秘書。
葉麗儀是英文書院妹,畢業後在滙豐銀行做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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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寶之夜》四盞燈

葉麗儀十五、六歲參加學校詩歌班,是地區歌唱比賽常客,又參加星島舉辦的業餘歌唱比賽,離開學校後,在銀行工作,閒時在天主教大堂唱聖詩。

「我第一任丈夫彈古典結他很出色,還有帶領詩歌班的意大利神父,他拉手風琴很厲害,他很有機心教我唱歐西情歌,西班牙文、法文、意大利文的都有,我們三人是一個很受歡迎的民歌組合,到處去堂區免費演出,電視台有個唱歌比賽《聲寶之夜》,那時無綫很新,開台兩年左右,聽說贏了有電器獎品,於是去報名玩玩,比賽那天我兩個拍檔沒有出現,又不告訴我,我硬着頭皮自己唱,那晚評判是任平平(蔡和平太太),她問我唱什麼歌?我說唱《You Don’t Have To Say You Love Me》,她叫琴師給我一個chord,我唱了第一句『When I said I needed you』,她就說:『得喇,你可以返去。』我以為沒機會,回去後好嬲,為什麼丈夫失約?誰知不夠三日,電視台打電話來,叫我下星期四你上節目,立刻急急去買衫,又要剪頭髮。」

拍攝當日,她一去到電視台,就見到評判有許冠傑。「他是我多年偶像,他在大學拿結他唱民歌,我們很崇拜他,很緊張,我很深近視,脫了眼鏡,對着紅燈唱歌,主持人譚炳文問煇哥:『葉小姐唱得如何?』『很好。』『給她多少分?』『聲』、『寶』、『之』、『夜』四個字,爆了燈,於是贏了一部電視機,是很細小的黑白電視機,沒多久,煇哥打電話叫我去唱廣告歌,他帶我入行。」

那是一九六九年,顧嘉煇介紹她簽麗風唱片公司。「煇哥教我看簡譜,教我怎樣唱歌收放自如,亦因此認識黃霑,霑叔在六、七十年代是廣告界紅人,有自己廣告公司,很多廣告都是他創作的,我們三個合作過很多廣告歌。」

一九六九年,葉麗儀在麗風推出首張唱片《愛你、愛你》。
一九六九年,葉麗儀在麗風推出首張唱片《愛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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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大豪客廣告

她隨便數一數唱過的廣告歌:「星辰錶任你撞,星辰錶任你震,戴星辰錶。」是黃霑的作品。還有一個大豪客拔蘭地廣告,葉麗儀演出兼唱歌,一句「Hey big spender」成了香港人集體回憶,亦是霑叔作品。「 拔蘭地來自法國,他們想拍一個類似巴黎的舞台佈景,請了八個金髮舞蹈員,我穿上很性感的晚禮服,在樓梯一直走下來,廣告歌煇哥說想用『大豪客』這個主題,他們就創作出:『見你衣著顯風度,意氣風發豪情高,便知你大有來頭,Hey big spender!』當時請了曼哈頓Disco的老闆,很靚仔的,飾演那個big spender,我走下來到他身邊,大家敬一杯。拍了這個廣告之後,很多事情繼續發生,那個拔蘭地品牌又送我去雲頂,做了一個拔蘭地之夜,我去了那裏表演後,接下來四十年,未停過在雲頂演出,每年起碼去一、兩次。」

她又替不少政府宣傳唱廣告歌,包括《垃圾蟲歌》,顧嘉煇作曲。「七一、七二年,香港政府有一個垃圾蟲宣傳片,教小朋友不要隨地丟垃圾,煇哥就創作出:『垃圾蟲,垃圾蟲,製造垃圾損市容。』我的兒子完全被洗腦,我和他去沙灘,我老公正在喝汽水,還未喝完放在身邊,一轉身我兒子拿去丟入垃圾桶。」

另一首深入大眾腦海的是道路安全歌,叫做《做人係要忍》,鄭國江填詞:「過馬路要小心,咪求望快一陣。」至於紅十字會的捐血歌,亦是葉麗儀主唱:「阿姐捐血,阿哥捐血,葉麗儀同埋老友都捐血。」由顧嘉煇編曲。

「初初認識霑叔,我很怕他,因為他脾氣很大,如果他說了兩次,你都不明白,唱不到他的要求,他會問候你祖宗,於是我好驚和他工作,永遠躲在一角不跟他聊天,但後來認識深了,在電視台一起做《群星拱照顧嘉煇》司儀,大家坐下來,他教我很多做司儀的技巧,用什麼語氣、在哪裏分段,很感激他教我很多東西。還有一件事很重要,在錄音室,他爆完後會來道歉,你知他不是有意,只是性急。」

顧嘉煇和黃霑性格相反,煇哥從來不罵人。「如果煇哥說一句:『乜咁㗎。』我們就知道不行了,立刻問煇哥有什麼可以改,大家會自動自覺去問他,他沒有脾氣。」

她記得有一次煇哥表示「乜咁㗎」,是為一部電影《昨夜夢魂中》唱同名主題曲。「電影由龍剛做導演,他的尺度很大,這首歌很優美,我亦要哼唱配樂,曾江和胡燕妮做男女主角,兩人談戀愛,如果劇情講他們遊山玩水,會用Bossanova的方式去哼唱,如果劇情發展到牀上戲,我就要用聲音令場面更有氣氛,於是要用類似做愛的聲音去哼唱,我是天主教徒,都幾古板的女人,當時二十幾歲,雖然已結婚,但都很尷尬,煇哥說:『OK OK,關掉錄音室的燈,讓你培養情緒,到我想你唱哪一段,我用電筒照一照,你數幾拍就開始哼。』就這樣學習不同唱歌方法,很感激,做出來的效果很美,在他的指導下,性感但不猥瑣。」

五十五年前贏得《聲寶之夜》後,有機會登上TVB《香港電視》封面。
五十五年前贏得《聲寶之夜》後,有機會登上TVB《香港電視》封面。
出身於無綫歌唱比賽,隔籬台佳視亦有將她放在周刊封面。
出身於無綫歌唱比賽,隔籬台佳視亦有將她放在周刊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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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新歌《感恩》

葉麗儀八月頭在伊館舉行演唱會,紀念入行五十五年,用「感恩」做主題,感謝歌迷,感謝顧嘉煇、黃霑兩位恩師。「《上海灘》這首歌八○年灌錄的,唱了四十多年,如果沒有這首歌,我不會唱這麼久,還有感恩電視台讓我唱這首歌,他們一早告訴煇哥,會找葉麗儀唱主題曲,煇哥度聲訂造,加上劇集本身成功,演員好、故事好,拍法有點特別,用拍電影的手法,節奏很快,《上海灘》藉着劇集受歡迎到不得了,這是一件真正幸運的事,很有福氣,所以我每次唱這首歌,心裏充滿感激。音樂路途上,還有很多合作過的人想多謝,好像鄭國江老師,我們一直很好朋友,最近兩年他仍替我作詞,每天早上都會互相WhatsApp,說聲早晨,他已經八十四歲了,還很精力充沛,如果我要寫點中文,一定先發給他看,他很鼓勵我。另外感謝鮑比達,他跟我合作很久,在海城夜總會,舞台上的音樂都是由他編排,EMI唱片裏面很多歌,是他作或編曲。最近這二十年,多謝倫永亮,我們很好朋友,他今次做我的演唱會音樂總監,音樂編得好靚,也會找一班我們很熟悉的出色音樂人同場演出,很期待即將開始綵排。還有要多謝丈夫,他做了我的經理人五十年,多得他悉心安排接洽工作,細看合約,出門時一切由他構想好,否則我不可能唱這麼久,他已經八十歲了,最近七年簽了WOW Music,唱片公司的同事很疼愛我,尤其回來香港工作,他們很幫忙,我丈夫就不用那麼辛苦,可以開始半退休。」

很少七十多歲的歌手仍有新歌推出,而且是廣東歌,葉麗儀就剛出了新歌《感恩》。「WOW Music知道我想用這個主題做演唱會,他們在印尼請了一位叫做Yovie Widianto的作曲家,他很特別,不是在家中寫了歌就交給你,他來香港,我和區丁玉工作室跟他聊了幾小時,彈過琴聽過你唱,晚上吃了頓飯,才回去印尼創作,兩個月後他send來這首歌,調子很漂亮,很容易上口,我們請劉卓輝幫我寫了一首很合我心水的歌詞,是我心裏想說的話,亦拍了MV,會在演唱會用這首歌,多謝所有觀眾。」

她六十八歲那年簽現在這間唱片公司,當時她很驚訝:「我六十八歲咯喎!」唱片公司不但想簽她,還找來頂尖監製區丁玉替她做碟,過去幾年合作愉快,因此她是香港年紀最大、仍有新歌新碟的歌手之一。

初出道唱國語歌和英文歌為主,造型洋化。
初出道唱國語歌和英文歌為主,造型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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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單車練Pilates

葉麗儀非常活躍,一八年在麥花臣開演唱會,區丁玉同台彈結他;早前她又參與香港管弦樂團五十周年紅館演出,和陳潔靈嘗試新的合唱形式,將《星夜星塵》和《上海灘龍虎鬥》混合一起參差不齊地唱,觀眾佩服她仍是中氣十足。「中氣和保養聲線跟身體很大關係,我比較古板,早睡早起不煙不酒,吃東西很清淡,每日都做運動。我是一個高爾夫球員,打了四十多年,現在平均每周打三場,我很照顧自己的膝蓋和腰,因為打球要用腿和腰力,近年學習Pilates Reformer,好像躺在牀上用兩條帶訓練腿和臀部肌肉,年紀大了避免膝蓋勞損,另外為了鍛鍊腿力和氣力,我踩單車,澳洲有個公園,單車徑是單一方向,可以放心踩,我有一輛可摺起的單車,每次踩一小時十五公里,一周一、兩次,回到香港,我都繼續練Pilates,今天要工作,我早上六點起牀在家附近走一小時,出一身汗。」

四個字「永不言休」,只要身體應付得來,她會繼續唱。多年來經典無數,還有一首有趣的歌《Ay Ya Ya 我個波呢?》,她自己填詞,搞笑唱高爾夫球。「那首歌原曲叫《Una paloma blanca》,一隻白鴿的意思,因為我喜歡打波,八九年新加坡有一個用我的名字來主辦的高爾夫球賽,晚上有個晚宴籌款給孤兒院和學校,新加坡EMI的CEO很喜歡打波,是我的波友,他說你不如錄張碟,唱打golf的歌,於是我填了六首歌,都是很流行的調子,將歌詞改成關於打波,打波經常不見波,於是我作了:『Ay Ya Ya 我個波呢?有冇見佢跌落嚟。』那晚我唱了,觀眾很開心,漸漸變了我打高爾夫球的招牌歌,很多時去做公司晚宴,我都會唱,觀眾就笑笑笑。」

葉麗儀拍大豪客拔蘭地廣告
葉麗儀拍大豪客拔蘭地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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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擊以下圖片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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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泰認識丈夫

葉麗儀的老夫David剛度過八十歲生日,在澳洲開了個派對,他自己構思邀請哪些朋友、菜單和酒,兒子從旁協助,出席的好友認識四、五十年了。「一開始他說了一段話,播放影片,最後他說:『我最多謝的就是我老婆,她很愛我,把我照顧得很好,我才會有今日。』感動得我眼濕濕,另外我孫女為他唸了一段詩,他很感觸。」

她二十歲嫁第一任丈夫,但因溝通出現問題,誕下一子後離婚;八一年跟英國籍的David結婚,今年四十三周年,他們的愛情故事由工作開始。

「七二年我和煇哥去東京參加《世界歌謠祭》,發覺外面世界很精彩,渴望做個職業歌手,當時我仍在銀行做文職,回港後唱片愈來愈多人買,在東南亞也很多人認識,經常要向銀行告假,去東南亞做推廣唱片的活動,亦有與香港旅遊協會合作,和航空公司一起推廣香港旅遊,銀行假期不多,一年只有兩星期,旅遊協會向銀行老闆施壓,要他們放我走,有一次回到銀行,他們把我調到另一個部門,幾時放假都得,我本來做秘書,有一兩個西人老闆,回來後調我到地庫管理證券單據,那裏沒有窗,我很不開心,好像被人降職,我有點不服氣,國泰知道後,招我過去做親善大使,加我薪金雙倍,我任何時間要離港宣傳都可以,當年國泰負責宣傳部的就是我老公(當時仍未拍拖),我們兩個一起工作,我負責旅遊推廣,他負責體育推廣,賽車、保齡、高爾夫球,甚至乎拳王阿里來東南亞比賽,都是他負責安排贊助,我們做了同事。」

葉麗儀和英國籍丈夫David八一年結婚,今年四十三周年。
葉麗儀和英國籍丈夫David八一年結婚,今年四十三周年。

加入國泰後,大老闆建議她推出一張不同語言歌曲的唱片,代表國泰七三年飛行的國家航線。「我很大膽,很多語文我都懂得唱,還自己去找這些歌,跟作曲人洽談版權,輾轉找到EMI的黃啟光,他們在又一村有一間大錄音室,有足夠資源錄這張碟,

國泰又願意訂五千張,條數計得過,EMI有樂師演奏,全部真樂器,國泰有不同國籍的空姐,來到錄音室指導我的發音,經過六、七個月,飛去不同地方跟作曲人拿版權,這張碟才錄好, EMI拿來發行,這張碟輾轉落到倫敦一個經理人手上,經倫敦EMI找到我,約我去倫敦見面,剛巧我在倫敦有個旅遊會議,見面後他說如果我到英國住,擔保我會有一份很好的合約,起碼有五千鎊上期,一九七三年五千鎊是很多錢,機會難得,他幫我找人作曲做唱片,我可以真真正正做一個職業歌手,到世界各地演出,考慮了三個月,因為我要放下四歲的兒子,當時我的老闆,即是我現在的老公,建議我不要辭職,保留一張合約,每年一元,可以用航空公司職員身份,買便宜的機票,亦可申請其他航空公司免費機票,當年國泰還未飛倫敦,我要坐英航或泛美才能去,我一有假期就回來探望兒子,這是一個很好的想法,我很感激他。」

一家六口,葉麗儀與丈夫David、兒子及媳婦和一女孫、一男孫。
一家六口,葉麗儀與丈夫David、兒子及媳婦和一女孫、一男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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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四十三周年

七四年四月,葉麗儀飛到倫敦,七月David回到英國放假,找電話找她,他們才開始交往。「以前在辦公室,做事時很專業,到有機會見面吃飯聊天,才發現兩個人很合得來,我們兩個都是失婚,我離開了丈夫,在等離婚,他和老婆分手,我要等很多年才可離婚,因為我第一任丈夫不同意,我們有孩子,要爭撫養權,要等社會福利處探訪判斷,看看兒子應該跟誰,所以我等了七年,才回復自由,但我丈夫六星期就完成了,因為他前妻要求離婚。」

她在英國工作時,David知道她需要一個能幹的人伴着她,有一次通電話說可以幫她。「他說自己在國泰六年半,職位難以再升,因他以前是《南華早報》記者,轉做公關再調去做業務推廣經理,想嘗試新方向,決定七五年回英國,做我經理人,一直到現在。」

一眨眼五十年了,由她經理人兼身邊男友,再變成丈夫,兩人在事業上和感情上一起闖,因他做過公關,推廣和聯絡工作方面有經驗,在東南亞認識不少酒店,對安排她的巡迴表演工作很大幫助。

「我們在倫敦相處兩、三年,初初一起相處時很小心,到底都是失婚的人,未曾一起住過,不知能否適應,但發覺很容易相處,大家都沒有脾氣,廿四小時一起,都不會有事。他喜歡打壁球,我又喜歡打壁球,兩人都喜歡運動,有很多共同嗜好。我們開始同住之後,有一件事一開始就同意,一起開了個聯名戶口,所有錢都存進同一個戶口,到現在都是一個戶口,我們從來沒有分彼此。」

的士夠格熱潮吹起,葉麗儀亦燙了個黑人爆炸裝。
的士夠格熱潮吹起,葉麗儀亦燙了個黑人爆炸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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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乳癌手術丈夫伴在身邊

她等了七年後回復自由,八一年跟David拉埋天窗,今年四十三周年了,過去這段歲月,一起經歷過最大的事是她患乳癌。

「當時對癌症認識不深,一聽到cancer很害怕,我當時在胸部摸到一顆瘤,照理不是很大,但張淑儀醫生說,不如開刀拿出來檢驗,如果是癌,立刻在我腋下拿二十顆淋巴核出來,檢驗有沒有擴散,因為我已麻醉昏迷了,所以我丈夫是第一個知道,醫生就會問他,是否容許做另一個手術,我老公說當時他擔心得不得了,在房間裏坐立不安,張淑儀醫生打電話去房間問他,要做這個手術,他說OK,到我醒來時,腋下有一條喉,知道那裏都開了刀,真的是cancer,整個人崩潰,哭到不得了,我老公手足無措,不知怎樣安慰我,後來大家安靜了,他跟我說:『我不知如何幫你,但我會告訴你,每一步我都在你身邊。』這是很大的鼓舞,還有一件事,給我很大的安慰,他由我病前和病後,始終對我完全一樣的態度,他不會令我覺得,因為我的胸開了刀,不再像以前那樣完美,我沒有這個感覺,他由始至終都覺得,我仍然是那個人,我仍然需要你,我仍然愛你,我覺得很難得。」

孫兒出生後兩年,David的腰骨因勞損出事了。「做完第一次手術,效果不錯,他可以再行動,但三個月後,同一塊骨再碎過,要在同一個位置開刀,那次開刀後,影響了他左腳的神經線,腦袋的訊號去不到左腳腳趾,他走路有點拐,最初無法行走,要從頭學用一個很大的架,架有輪子,在走廊逐步逐步行,後來那個架愈來愈細,到用兩枝棍,他花了兩年時間,可以回到球場打高爾夫,他是一個很好的病人,從來不抱怨,因為他每日困在家中,要做物理治療,準時在醫院出現,出院回家練習不會偷懶,現在他的左腳明顯比右腳幼,走路仍有少許拐着,由於腳趾提不起,如果不戴一個特別鞋套,會卡住地毯跌倒,在街上走路要小心,但他很有恆心練習打高爾夫球。」

她在丈夫身邊,是個很好的照顧者。「他養病那兩年,我很悉心照顧他,九個月沒有出門唱歌,陪他看醫生、做物理治療、做水療,總之他需要什麼我幫他,我很佩服他堅毅的精神,很欣賞他的性格,初初他住醫院,雖然有護士,但他洗澡要坐在椅子上,我幫他洗,洗完我幫他穿衣服。」

她很久以前不懂下廚,過去多年,努力看菜譜學烹飪,跟丈夫的媽媽學煮傳統英國菜,烤牛肉、蘋果批,以前沒機會做個好媽媽,後來兒子和新抱生了一女一子,她現在和兒孫一起住在澳洲悉尼,互相照應。「孫兒一出生,我們兩夫婦二十分鐘後已經抱着他,下午沖涼又是我,我和大孫女很有默契,她很黏我,她小時候樣子很像我,她今年十六歲了,開始學車,我希望她在我身上學到烹飪,我媳婦很懂得教小孩,我們一家人有商有量。」

聲線硬朗,中氣十足,葉麗儀在樂壇是女中豪傑,回到家裏,她是個好太太好嫲嫲,都是值得感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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