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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崇德專訪】開頻道評《中聲3》幫參賽者講公道話 分享比賽製作經驗中年追夢指南 17歲兒子與失語症共存考入大學

本地
2 天前
撰文:王志強攝影:洪志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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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好聲音3》團戰請張崇德做嘉賓導師,與音樂總監張家誠一起向每個小組提供意見,播出後他開頻道分析及評論,談及是否有涉嫌造馬和賽果不公,點擊率相當不俗,網民反應熱烈。

他又做多一瓣YouTuber,其實他直言每樣工作做得多都覺重複,很想試新嘢,是否過度活躍不得而知,他除了開音樂學校教唱歌,又搞表演製作,作曲填詞之外,最近演出微電影,寫英文書,擁有神學博士學位,經常和太太劉美娟一起講親子教育講座,十七歲兒子去年考完DSE,現已入讀本地大學,兒子小時候患失語症,在學校環境不肯說話,張崇德說,原來這個症現在仍未康復,只因兒子讀書沒問題,是與這個症共存,他遲些可能在頻道講育兒。

九三年與哥哥張崇基贏新秀冠軍,至今三十多年了,由年輕到現在,每一步都難行,就算受挫折也當平常,現在來學唱歌的學生大部分是中年追夢者,張崇德的經驗有很多東西可以分享。

張崇德做《中年好聲音3》團戰嘉賓導師。
張崇德做《中年好聲音3》團戰嘉賓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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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參賽者說公道話

張崇德做《中年好聲音3》團戰導師的節目播出後,他覺得有些刪掉的部分觀眾看不到,於是開了自己的官方頻道,從另一個角度替參賽者做補充,不希望觀眾單憑播出的部分,批評某些參賽者唱得不好。「我參與了這個節目,錄影那天也在現場,想告訴大家要多方位去看一件事,觀眾不知道的,既然我知,就說多一些東西給他們知,資料豐富一點去看,不要那麼殘忍地說這個參賽者唱得好,那個唱得不好,很多背景因素要看。」

網上人多意見多,也有網民罵他。「有人話我為何批評其他導師,其實我沒有,我講的是去到導師賽,由導師選學員,然後導師分配歌曲,那些歌預先由電視台選出來,所以無法改歌,很多限制之下,參賽者發揮得不好,不是他自己選的歌,有些人說我就是批評導師,有些人開始人身攻擊,說我有何資格說那些,我心想我應該也有資格說,如果普通網民KOL都可以說,為何我不可以說,我用我的知識、用我的經驗去分析一件事,但網上世界就是這樣,當然很多人支持我,覺得沒聽過從這麼專業的角度去分析這個比賽。」

張崇德企C位,因他做製作請Mirror表演。
張崇德企C位,因他做製作請Mirror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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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箱中比賽

張崇德九三年參加新秀拿冠軍,早有參加比賽經驗根底,他說大師姐梅艷芳八二年第一屆,參賽唱一首歌,到了他第十二屆,比賽形式已弄得很複雜。「困我們在一個箱裏面,戴耳筒聽着歌,一邊聽一邊跟着唱,兩句之後,關掉耳筒裏的音樂,我們要繼續唱,唱了幾句,又再播原聲出來,考你有沒有走音、甩拍子。接着考我們唱rap、黃梅調、清唱,全部在短時間裏學,不是一曲定勝負,那時電視台已很想將娛樂性帶入比賽。」

新秀之後,他雖然簽華星出碟,但做幕前很不穩陣,單是收入已沒保證,他同時申請TVB幕後工作,做劇集配樂指導,做過《真情》配樂,之後自己開演唱會、出DVD,有幾十年後期製作經驗,有沒有執音?耳機究竟怎樣用?網上很少KOL像他講解得這麼詳盡。「看演唱會都會看到,為何有時歌手拔掉耳機?裏面發生咩事觀眾聽不到,有時是技術問題、線路問題,現在用無線器材,那一下接收不良、聽不到,就有可能走音,會驚一驚,很多是我的經驗,我會跟網民說。」

張崇德做製作,陳慧嫻出席表演。
張崇德做製作,陳慧嫻出席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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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校教中年人

他有參賽經驗、錄音經驗、演唱會製作經驗,還有教學生經驗廿多年,《中年好聲音》播了三輯,社會上愈來愈多中年人唱歌追夢,走來報名。

「我二十多年前開這間音樂學校時,其實是為中年人開,我覺得很多中年朋友工作穩定了,生活好了,以前沒機會學音樂,賺錢給子女學,那時我覺得,為何成年人不可以有自己音樂世界?不可以唱好一點?唱好一點只是令自己開心,學一下音樂,不一定去到演奏級,只需要彈到歌,你是可以的,由開校到現在,我九成學生四十歲以上,我一直教成年人。」

中年人追夢是個特別課題,他的學生之中有個故事頗特別。「有一位做金融的男士,應該四十多五十歲,他說一生人最喜歡音樂,但是工作給他的滿足感是金錢方面,他做得很成功,賺到很多錢,住那間屋好靚,不過他連最鍾意的音樂都沒時間聽,買了一套很貴的膽機,上課時問他套膽機啲聲點靚法,他說還未接駁,幾個月仲未駁?一直都是這樣,終於幫他完成一個心願,錄了他自己的唱片,見到他的樣子很開心,有一日他發了一個訊息給我,說終於鼓起勇氣辭了工,不想一生人只是追求金錢,覺得要享受一下,將部膽機駁好聽吓歌。」

中年人來學上堂,很多純粹想唱歌好聽一點,未必想轉做職業歌手。「見到啲學生一齊表演,玩live band,他們那種開心,那種笑容,音樂本身應該是這樣。如果能夠成為職業,他們又喜歡這個行業的話,或者很想參加比賽,我通常說出殘酷的現實,你要讓人評頭品足,你承不承受到這些壓力?如果你去到中年,自己工作已有一些成績,客戶也好,朋友也好,上電視給人看,你承不承受到?現在的網民怎說話?這些你要知道,就算你入到這個行業,是不是一定賺到錢?我們當然知道很難,去追夢,你要負上代價。有人走來報名,說後日比賽海選,叫我教他,我說幫不了你,唱歌習慣已在,兩日改變不了,要將真相告訴他們。」

張崇德做製作,請來鄧梓峰和車婉婉做司儀。
張崇德做製作,請來鄧梓峰和車婉婉做司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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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層變動俾人蝦

張崇德面對殘酷現實的經驗非常豐富,贏新秀簽華星時是某一位高層,到出碟時已轉了另一批高層,將他置之不理,連公司車也沒份坐。「很多地方都有,跟紅頂白,見高就拜見低就踩,那時華星我們八個都很年輕,鄭秀文、許志安、梁漢文、陳浩民、車婉婉、李玟,和我們張崇基張崇德兩個,一齊唱《愛情傻戀La La La》,天天排舞宣傳,拍MV又去海外宣傳,關係很好,才面對後來的人事變動,那時我們這八個人,好像一家人一樣,出來吃宵夜訴苦,互相扶持,他們見到我們被人欺負,都會幫手,保姆車都不站我們坐,許志安梁漢文叫我們到他們樓下等,一起上車。我也試過出席活動,要換大會T恤,那間公司的人整件衫扔到我臉上。」

在華星時,台灣一間唱片公司想簽李玟和崇基崇德兄弟往台發展,華星覺得李玟較洋化,可以讓她去試,兩兄弟留港。「結果李玟很快在台灣爆紅,我們到了與華星合約完結才過去,但情況已變,台灣一間大型唱片公司,捧出一隊二重唱的男子組合無印良品,資源牌面我們輸定了,上電視台跑通告,只可以玩遊戲,不可以唱歌,因為打歌要付錢,不過都得到一些溫暖,上綜藝節目《龍兄虎弟》,主持人張菲和費玉清很受歡迎,菲哥很好,說我們唱歌好聽,介紹時清唱幾句。」結果他出了兩張碟,得不到預期效果,又回到香港。

車婉婉與許志安、鄭秀文、梁漢文、張崇基、張崇德、李玟、車婉婉、陳浩民合唱《愛情傻戀La La La》,留下美好回憶。
車婉婉與許志安、鄭秀文、梁漢文、張崇基、張崇德、李玟、車婉婉、陳浩民合唱《愛情傻戀La La La》,留下美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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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曾志偉的副導演

他的強項是生存能力強,時常主動出擊,在TVB做劇集配樂指導,是自己見到招聘廣告,自己上配樂組應徵。「我和哥哥在加拿大都是讀電腦,寫程式,寫程式是解決問題,不能等,這條路不成功,就要想另一個方法,寫到成功為止,我們做人都是這樣,我們不是發明星夢,只不過喜歡唱歌,電視台合約沒有固定收入,就要賺錢,就是這樣開始。」

他做完電視配樂,又有人找他做電影配樂,接着做廣告配樂,他還做過電影副導演,跟曾志偉拍《四個32A和一個香蕉少年》,他自問性格不喜歡不斷重複做相同的工作,有些工作他試過就滿足了,電影幕後試過了,又做回音樂幕後,有幾年他做了唱片公司版權部,當中他學會:「歌手唱得好,都要配合好的歌曲,愈紅的歌手愈能得到好歌,因為賣得多,版權部分得多,創作人當然想最紅的歌手唱自己的作品。我在版權部就是做作曲填詞人的經理人,賣歌給別人時,不會賣給新人,希望賣給最紅的歌手。相同道理,張崇基張崇德那麼久沒出碟,誰會賣歌給我們?但翻唱舊歌就可以,於是我們走了這條路。」

零一年他們自資推出《二人之重唱》,翻唱hit過的歌,零宣傳,賣了二萬多張,打鐵趁熱再出第二張,同時籌謀開演唱會。「我們去搵好多做演唱會的娛樂公司,間間都打擊我們,我老婆劉美娟說,沒人搞就自己搞,輕描淡寫說了這句話,她落手落腳幫我一起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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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設熱線電話

第一個要解決的是如何有現金流,他們想到優先訂票,他們在家中申請熱線電話,觀眾打來跟錄音按掣。「賣一張收一張錢,兩場伊館七千個座位全部賣清,其中兩千張經我們家中熱線賣出,賣了之後怎分票?逐步逐步去學,只要我不當自己是歌星,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去學去做,就有可能,伊館的lobby很大,可以讓我們賣唱片,觀眾睇完騷落樓可以立即買。原來人生不是只有一條方程式,工作都不是只有一條方程式,可以走另一條路。」

之後張崇基張崇德合共開過十次演唱會,他覺得:「不要覺得機會為何不輪到你,我不等機會,我創造機會出來,十次演唱會,我兼幕後,上台那一刻,

才心想:終於不用再管那些瑣碎事,終於上台做回歌手,所以我有沒有資格講幕後的事情?我台前幕後都做過。」

他亦有找贊助商的經驗。「我們第一次sponsor是沒有錢的,有些朋友跟我們所謂barter合作。由第一日搵sponsor,我的想法是:你不試、你怕失敗的話、你怕人家落你面、你怕人家turn down的話,你一定沒有,但是對於我來說,試啦,沒有就沒有,問咗,有可能有呢,真的是這樣,一個一個sponsor慢慢儲起來。」

別人say no又好,say yes也好,要明白事理,自己present得夠不夠好?背後有原因,每次都學到嘢,即是賺了。

張崇基、張崇德演唱會請來鄭秀文做嘉賓。
張崇基、張崇德演唱會請來鄭秀文做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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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說:我覺得你做到

有些《中年好聲音》參賽者說,為了追夢,辛苦太太擔起頭家,張崇德覺得自己很幸運。「我太太是一個對物質完全沒有要求的人,她要求quality of life,她鼓勵我做演唱會,當所有人覺得我做不到,她說:我覺得你做到,人家不做就自己做,她真的這樣說,第一個演唱會,她是執行監製,我上台後,她要通知所有人現在的工作,如果沒有我太太,我很大機會被人打沉。」

至於一對仔女,他覺得沒有因他追夢而suffer。「演唱會完了尾場,通常慶功至兩三點,回到家裏沖完涼凌晨四點,我翌日照樣送他們上學。」

張崇德大讚娶得劉美娟做老婆,人生非常美滿。
張崇德大讚娶得劉美娟做老婆,人生非常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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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失語症共存

兒子日希十七歲了,去年考DSE,放榜當日照片看到他成績有5**,原來他現已入讀本地一間大學。

兒子小時候曾患失語症,在學校環境不喜歡說話,原來這個症要學習與之共存。「他有special needs,現在仍是,他是一個跟一般人不同的人,要這樣去看,不能完全康復,只能慢慢學識跟這個社會相處,但他進步了很多,而這件事,我覺得不是很重要,他的學業完全沒問題,只不過在學校不說話,平時社交有說話,所以叫做選擇性,他入到大學,在大學生活到,上課學到東西,就可以了。」

現在他會跟身邊朋友多分享,視自己為兒子的同行者,要接受和明白。

張崇德劉美娟一家四口
張崇德劉美娟一家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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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微電影和出英文書

張崇德剛拍了一部微電影,他跟太太說:「其實我比你更喜歡演戲。」她說:「我比你更喜歡唱歌。」其實他演過不少戲,演過舞台劇。「今次頗特別,是一個叫做創+作支援計劃,其實是一個配對,先有一些歌曲參賽,配對給一些新進導演,構思故事拍成微電影,由歌手做微電影演員,我那首參賽歌叫做《最後的情書》,由真人真事啟發,我自己作曲填詞主唱,由發展成一部微電影,我可以過戲癮。」

張崇德剛拍了微電影《文字研究所》。
張崇德剛拍了微電影《文字研究所》。

另外他又寫書,之前他已出版過七本書,今次有新嘗試,寫英文書。「過去七本中文書,有不同題材,關於親子、音樂、我自己的故事都有,就是未出過英文書,覺得很刺激,我喜歡做以前未做的事情,出版社可以幫我全球發行,這本書叫做《Life Must Go On》,我們這個行業經常說The show must go on,無論病或不開心,站上台就要繼續表演,人生也是這樣,要繼續向前走,一定行得過,希望將自己的人生經歷跟多些人分享。」

人生願望清單又剔多一項,永不停下來,亦會錄碟,由華星時代自己第一次作曲的《一個失意的晚上》,到作給譚詠麟的《失戀通告》,三十多年小回顧,揼了很多石仔的一條康莊石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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