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錦在一九九九年患上了乳癌,想不到十七年後,乳癌竟然又再度來找她,差點令她措手不及,卻因為今次的癌症再度來訪,她整個人改變了很多,過了不一樣的人生。
胡錦說:「每年我都定期檢查,同一間醫院,同一個醫生,也吃了五年抑制癌細胞的荷爾蒙藥。」對於癌細胞為何仍然找上她,胡錦固然不明白,連醫生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可能是基因突變吧!「只是很巧合的,兩次發現癌病,都是和凌波準備去外地登台,好像二○一六年的五月,醫生發現乳房有影子,接受穿刺檢查,結果證實是癌細胞,馬上開刀,右邊乳房整個切除。」而以前舊患的左乳已經切除。
醫生問她可有意重建乳房,她拒絕了,以前左邊乳房的癌細胞靠近底部、右邊就在乳頭下方,重建之後怕檢查不方便,「都這麼大年紀,割除就算了。」手術十天後拆線,第二天馬上到新加坡和凌波登台。醫生叮囑她:「可要小心啊!線不可爆掉。」
剛做完手術後,她連手都抬不起來,綵排時只能放一枝咪stand,到正式唱時才用手拿咪。「只有凌波姊知道,沒告訴任何人,唱完了就很累。」她還慶幸:「幸好病發的地方在乳房,而不是擴散,有很多人會轉移到別的地方去。」有些人割除了乳房,淋巴排不了水分,手會腫起來,而胡錦很重視做手部的復健運動,所以手並沒有腫。
經過這次再發病,痊癒之後,胡錦在思想上完全不同了,她突然豁然開朗起來,她想想橫豎都是病,開始思考她這輩子還有什麼沒做過。於是她想到不如去讀書,完成未了的學業,也嘗試人生不同的領域。
胡錦九九年患癌後,她的抗癌路一直行得好小心,戒口,油膩、煎炸不吃,都吃清淡的食物,連染頭髮都要用天然草本,不沾任何化學藥品,屬於很自律很緊張的病人。當時她心裏充滿怨氣,現在平伏多了。「我那麼的小心,十七年過去了依然有癌細胞,所以我現在什麼都不管了,愛吃就吃。」
第一次癌魔找上門時,她才五十五歲,當時很不接受,心情極度抑鬱,心裏常常感觸良多,喜歡和人家比較,看到同年紀同年代的人,人家都沒有生病,活得快快樂樂,她一旦比較起來,心裏就一堆的傷感,很不甘心。「很容易就想到從前了,想到和對方一齊拍戲,自己卻生病了。」於是她變得逃避起來,不看人家的戲劇,電視劇及電影都不看,消磨時間的方法就是看韓劇。「我當時的心裏很不平衡,很自卑。」
她生病時,曾三番四次提出和老公顧安生辦離婚手續,因為她無法接受自己病,一開始失去了半邊乳房,老公不能看她洗澡,她也無法正視自己的胸部,「我洗澡時面對鏡子,只敢正眼看頭部,胸骨下面不看了,洗澡也叫做戰鬥澡,一下子就洗完了。」
她老是說要離婚,幸好顧安生也不理她,依然做自己的事,沒有受到胡錦的影響,胡錦想起來,其實她和顧安生結婚四十年,在人生的路上,她學到了很多。
她後來移民三藩巿,身邊的朋友都覺得,以前開朗旳胡錦哪裏去了?她常常愁眉不展,令人擔心。幸好她後期製作了《梁祝》的舞台劇,把電影搬到舞台,凌波又肯嘗試,兩人合作無間,令她漸漸有了寄託。「其實病中最要多謝兩個老友,一個是肥肥沈殿霞,她邀請我回到香港在紅館和她一起登台,恢復了我的信心。另外也多謝凌波,是她教識我打高爾夫球,令我精神上有寄託,漸漸走出抑鬱症的陰霾。」
她在美國時反正沒事做,也學了油畫,曾捐出去做善事,賣了八十萬台幣。「現在右手開完刀,手會發抖,畫油畫不成了,而我和老公都不能聞油彩的味道,我已經在練習畫水墨,也用來復健我的右手。」
一直以來,很多香港電影和國內的電視劇都找胡錦拍,可是她全部都推了。她在台灣生活正常,每天早睡早起,又去做運動,根本不敢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