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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AL張武孝專訪】太瘦被傳食白粉 | 做夜店得罪人被斬 | 45歲娶前港姐擁有幸福家庭 | 同林子祥夾band對撼溫拿

本地
2023.10.03
撰文:王志強攝影:伍敏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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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AL張武孝最近在《你好,我的大夫》演中醫師,和謝雪心做懸壺濟世夫婦,但他訪問一開始就透露一個身體問題:上星期踏單車炒車,右手臂受傷舉不起。

「都幾嚴重,手踭甩咗骹,手腳損晒,踩去大尾篤那邊,這次是自己不小心,以為都不踩單車了,不怕老婆罵嗎?我不是第一次出意外,2019年更嚴重,四條肋骨裂了,鎖骨斷了,都幾大件事,老婆當然關心,罵我,她說得對,我們這個年紀真的不能跌,不是十八歲卜卜脆,是骨頭卜卜脆。」

他說自己73歲了,幾年前開始愛上單車運動,玩過一次環台灣單車遊,喜歡行山,跑過四年全馬拉松,現在都係安全至上,幾部單車會找人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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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武孝喜歡踩單車。
張武孝喜歡踩單車。

除了顧及太太感受,又要兼顧工作,萬一接了演唱會,或者要拍劇,受傷就連累別人。

大AL早年是玉石樂隊主音,後來單飛,最出名豆沙喉,唱搖滾夠味,唱草根歌如《發你個財財》又夠貼地,做電視早已入屋,後來因失聲退出樂壇,轉做娛樂場所管理,試過得罪社團人士被斬,大難不死,跑遍內地和東南亞開娛樂場,2000年代回歸幕前,唱歌拍劇踩兩瓣。

他的太太是前港姐黃燕芳,育有一子一女,有個幸福家庭,大AL不敢掛住踩單車唔識死,豆沙喉先生的經歷很特別,試過起起跌跌,當然懂得學乖學精。

新劇《你好,我的大夫》,張武孝和謝雪心飾演中醫師夫婦。
新劇《你好,我的大夫》,張武孝和謝雪心飾演中醫師夫婦。

中環遇上李小龍

張武孝玩rock band出身,rock友是否都「原諒我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可能有少少。

他2019年和朋友踏單車環台遊,十日踏一千多公里,現在想起都開心。Rock友是否內心永遠年輕?他50歲開始跑步,67至69歲連續三年跑全馬(42公里)。

問他年紀,他說已是「伯爺公」,73歲,同齡歌手有譚詠麟、陳百祥。不但同齡,更是同代band壇樂隊人物。

香港本地band壇第一代,有許冠傑及蓮花樂隊、泰迪羅賓、JoeJunior等;第二代,70年代開始崛起,就數到溫拿、大AL的玉石樂隊、陳潔靈和葉振棠的New Top Notes等等。

大AL夾band的年代。
大AL夾band的年代。
張武孝遇上樂隊界老大許冠傑,還有喜劇感十足的許冠英。
張武孝遇上樂隊界老大許冠傑,還有喜劇感十足的許冠英。

張武孝草根出身,父親拋低他和妹妹,母親做紡織女工,把他們捱大,他說自己讀書不成,喜歡夾band,正職在機場牛奶公司送餐,放工後在業餘樂隊唱歌。

「星期五、六很多party,我們又參加歌唱比賽,由英文《星報》和《星島》兩份報紙舉辦,我們樂隊贏了冠軍,有人叫我們轉全職,比一般打工仔薪金好一點,500元一個月,每日唱三小時,最初在灣仔一間酒吧。」

同場有溫拿的前身Loosers,大AL和譚詠麟、陳百祥等識於微時,時常牙擦鬥嘴,陳友幾年前的溫拿傳記片《兄弟班》都有提及這間酒吧。

之後他由灣仔酒吧轉去尖沙咀discotheque,輾轉又去了中環Savoy夏蕙夜總會,格調高級一點,客人較多有錢人,李小龍是常客。「那時《唐山大兄》剛上映完,好犀利,他企唔定,即使站着一起聊天,他都要郁來郁去。」

玉石樂隊三位主音,包括大AL、威利,還有未留鬚的林子祥。
玉石樂隊三位主音,包括大AL、威利,還有未留鬚的林子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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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溫拿打對台

之後他轉到中環希爾頓酒店,長駐酒店內的夜場The Den,酒店總經理替他們起了樂隊名字Jade。「與此同時,佳視搵我們做一個節目,用來跟無綫的《溫拿狂想曲》打對台,仲幫我們將樂隊名字譯成『玉石』,點解Jade唔譯做翡翠?因為對手是翡翠台,所以要叫玉石,節目名稱《玉石之音》。」

那時樂隊成員包括三個主音:大AL、威利和林子祥,林子祥剛由美國回港,仍未留鬚,玉石樂隊出過唱片,知名度相當高,同隊有兩個Albert,主音張武孝叫大AL,結他手楊雲驃叫做細AL,兩年前細AL離世,很多人都懷念他。

型look的大AL。
型look的大AL。
大AL出碟又做電視,非常入屋。
大AL出碟又做電視,非常入屋。

轉唱市井歌

未幾,不少樂隊開始解散,歌手單飛轉唱廣東歌,大AL亦離開玉石,過檔無綫知名度更高,他的豆沙喉別樹一格,他由那時開始唱市井歌,因許冠傑《半斤八両》大紅,唱片公司安排他唱《鬼叫你窮》、《新區自嘆》、《鐵馬縱橫》等,亦非常受歡迎。

「有些歌我不想唱,但現在已成歷史,香港第一首禁歌是我的,叫做《追龍》,講食白粉,不可以在電台和電視台播,上了報紙頭版,那時我很瘦,我們那個年代,十個有九個屋邨出身,環境很複雜,很多人說我食白粉,甚至有些人說和我一齊食,為什麼有些人說話可以咁不負責任?那時我又衰,拍過很多道友戲,最出名的是港台《獅子山下》的《四君子》,即是癮君子,四個演員是張瑛、鄭君綿、吳孟達、我。

大AL太瘦,惹來不少誤會。
大AL太瘦,惹來不少誤會。

「說給你聽幾好笑,其實幾可悲,譬如有人介紹朋友我識,他握着我的手在震,說鍾意聽我唱歌,但加多句:『嘥咗你,你戒咗佢啦。』又有人說:『肥咗喎,戒咗就唔好食返。』不止一次,很多這樣的笑話。」

因他介意別人說他太瘦,食「唐十二」增肥,但只是令他眼睏睡覺,做不到工作;找醫生幫手,打賀爾蒙針,卻令他內分泌失調,臉上狂爆瘡,觀眾看到都寄藥方給他。

大AL靚仔相。
大AL靚仔相。

(點擊以下圖片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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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人被斬危殆

經歷過中年發福的大AL,現在當然已沒這個煩惱。他80年代一次失聲,一次失戀,決定離開樂壇。

當時他抽煙頗勁,一日吸一包多,忙碌加上不懂保養,開不到聲;加上拍拖多年的女友離開他,雙重打擊,他另找事業出路,時間是最好的醫生,他用了七年來淡忘情傷。

他失聲期間,父親問他:「你除了識唱歌,還懂得做什麼?」剛巧碰到朋友,要開一間娛樂公司,找他幫手,讓他邊學邊做,原本他白天上班,晚上唱酒廊,但這樣分心不行,結果酒廊也不唱,專心做娛樂公司的管理工作。

大AL被斬的新聞圖片。
大AL被斬的新聞圖片。
大AL被斬的新聞剪報。
大AL被斬的新聞剪報。

「這是我人生的下半集,的起心肝脫離樂壇,完全不唱歌,罵得我最多的是肥媽,佢話我識唱都唔唱。」

就這樣,他轉做娛樂服務:餐廳、disco、夜總會、酒吧、火鍋店,全部都是夜繽紛,一直做到總經理,以至集團十行政。

在夜場工作易開罪社團人士,就在那時遇上人生中最大危難,因有人曾在場內生事,他吩咐門口同事禁止他們進入,同事無心一句:「AL哥話唔俾你哋入去。」社團人士找他尋仇。

「收工後,揸住自己的Benz跑,醉醺醺的,過了幾個街口,紅綠燈停車,後面的車撞一撞,落車看看,就被人追住斬。」背部及肺部中多刀,左手四指削斷。「嚴重到入醫院時,醫生列為危殆,但我知道一點事都冇,我二十多歲時看過三個相士,三個都說我某年有血災,差點死,都說同一年,當醫生說我危殆,我知道那個劫已到,但100%知道我不會死。」

大難不死,但有紀念品。「手指斷開離身,只連住皮,幸好接駁手術做得好,現在我每隻手指裏都有螺絲,手腕有金屬,過海關一定嘟嘟嘟,但仍彈到琴,我同公司講,拍劇一定不可露體,疤痕嚇親人。」

大AL手部被斬做完手術,康復多年後的狀況。
大AL手部被斬做完手術,康復多年後的狀況。
大AL做電視,曾與盧大偉合作。
大AL做電視,曾與盧大偉合作。

做集團管理吸收社會經驗

他在香港做了幾年,接着被大公司調到泰國,大約四年,開了全泰國最大的夜總會,由建樓、裝修、組織到開張。之後調到天津,開五星級粵菜、夜總會、對面街的火鍋和酒吧,一個人管理四間店,做了八年。

每到不同地方,他都學會辦公室政治,管理人才的方法,亦學做人。

「我們開會傾裝修,一部LCD電視,同事說五千元一部,如果你說不用那麼貴,三千幾買到,那就死了,你篤爆別人,可能有些人食中間差價,替公司省錢有錯嗎?這就是社會經驗。為什麼這班人黑口黑面,不睬我?過了幾天,突然有人拍門,拿張支票來,放在我這裏,還有下集,三日後很多人說:『AL叔穿櫃桶底。』這個社會多複雜,幸好老闆疼我。到我後來成熟了,在天津,知道某位職員幫到我,但小心眼,時常搵小着數,就要讓他拿到小着數,但很用心用力做這份工,幫到我,why not?」

他在國內管理餐廳,廚房的鹽都被員工用瓶子偷偷載回家,他就要知道什麼時候出聲,什麼時候裝作看不見。

大AL做娛樂場所管理,曾在上海與鞏俐及向華盛合照。
大AL做娛樂場所管理,曾在上海與鞏俐及向華盛合照。

45歲搵老婆

他寄情工作,一直到四十多歲,本來不打算結婚,國內很多人見他是香港人,又是公司老總,同事叫他張總,位高薪厚,不停介紹女孩子給他,明星、模特兒、大學生、舞蹈員都有,個個年輕漂亮,他都沒有興趣。「同事同情我單身,後期有人說,可能張總不喜歡女人。他們不明白,我沒想過在中國大陸找太太,我明白,那些女性貪我靚仔咩?我有個朋友做律師,中港婚姻有80%離婚。」

當時他在天津住一間大屋,司機都有,又有人來打掃,但有一次大感冒,要吃藥,怎知即食麵也沒有,水壺連水也沒有,才覺得自己真的可憐,決定回港找個伴。

1996年,45歲的大AL迎娶比他年輕15歲的前港姐黃燕芳。
1996年,45歲的大AL迎娶比他年輕15歲的前港姐黃燕芳。
大AL與太太很恩愛。
大AL與太太很恩愛。

「那時我已45歲,我以前做製作的,認識一個朋友,他開模特兒公司,問他有沒有離了婚或仍未找到丈夫的女性介紹,25至35歲,他立刻介紹一個女性給我,真是緣份,我見過她,跟我做過騷,就是我太太。」

大AL太太黃燕芳87年參加過楊寶玲那屆港姐,是半個圈中人,兩人一拍即合,認識八個月後就結婚。「她跟我結婚時31歲,她選我,跟相士亦有密切關係,她之前跟朋友在廟街算命,雀仔算姻緣那種,相士說:『那個人已出現了。』外形、年紀、職業都說得出,但太太無法想到是誰,當她認識我時,全部條件都中了,真的是緣分安排。」

大AL一家四口。
大AL一家四口。
大AL一家四口。
大AL一家四口。

人生最成功的事

1996年,張武孝和太太結婚時,太太跟他說:「我們50歲前搞掂要的東西。」即是生孩子。結果心願得償,先誕下女兒,再追多個仔,今年阿女25歲,兒子24歲。

女兒現在從事商場裝飾設計的工作,兒子身高190cm,他稱讚阿仔遺傳到母親的靚骨架,目前做屋苑管理工作。

無論如何,大AL最開心就是對着自己家人,最近踩單車受傷,但為了太太和兒女,願意停玩這個危險活動。

訪問結尾,他又再笑說:「家庭方面,我真的美滿,我覺得我人生最成功就是這件事。」

場地:Teppanyaki Kaika (The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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