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的無綫劇集中,經常會見到一個胖胖的威廉陳出現;七年前他才正式加入無綫做特約,結果做了四年就由特約轉為基本演員,背後不是因為他有什麼特別的人際關係,而是他的認真工作態度。威廉陳真名叫陳富勝,他直言小時候讀書不成,父母很早便叫他出來工作,第一份工是在半山的髮型屋當學徒,老闆叫他改一個英文名,當時他想到《浴血太平山》的「威廉臣」,就改了威廉陳,沒想到一直用到現在。「之後有一次李修賢的助手來找我剪頭髮,在傾談的過程中,知我對拍戲有興趣,剛好他們有套電影,是張家輝和陳國邦主演的《壯志雄心》,他就叫我做幕後,幫他們剪頭,拍攝時看到張家輝的演技很厲害,記得那場戲是說他被打要喊,看到他一被打,眼淚就流出來,我明知拍戲是假的,我也感動到哭。」
不過威廉陳當時也有猶豫,始終離開了這行太久,自己又五十歲,怕自己能力不及。「以前做的時候,還算勉強可以應付,現在可能更加不成,冼師父見我這樣,他給我兩頁紙,叫我回家背,然後帶我到北角碼頭對戲,有很多人看着,他跟我說照背,他還給反應我做戲,我聽到圍觀的人細細聲的說:『那不是冼師父?』我覺得不是太好也有點驚,叫師父不要做,他罵我說將來出外景怎辦?都要面對,叫我快點讀,所以我很感激他,他教我做人的道理,又教我功夫,又帶我入行,所以真的很幸運。」除了冼師父之外,他說還有一個契家姊,在他做特約時,不斷支持他,「因為初入行的時候很失意,什麼都不懂,又不是經常可以接到一些有發揮的戲,有些閒角甚至沒有對白,所以情緒有時會低落,幸好契家姊經常開解和鼓勵我,說我可以的,將來有機會可以簽約,後來無綫真的找我簽約,我第一個打給冼師父,第二個就是打給她。」
除了這兩位恩人外,當然還有無時無刻都在他身旁的太太。「太太很支持,我要對稿時,她都會在旁幫忙,化妝、整頭和揸車都是她,她令我不用煩,所以我要多謝她,她在我背後做了很多,也默默忍受,記得我做特約,有時拍完凌晨收工,但自己的情緒還投入在角色中,會變得很不開心,很低落,有時會發她脾氣,但太太會陪我到朋友酒吧飲酒,坐到三、四點,待我的情緒出來,就會跟她說,剛才那場戲怎樣怎樣?自己可以再做好些,有很多牢騷怨言,她都會一直在旁聽我說。」
威廉陳飾演的角色戲分,雖然都不是太多,但每個角色,他都會非常認真對待,做的準備功夫也不比主角少。「每接一套劇,我都會花很多時間去準備,做一個執麵包給兒子吃的流浪漢,我可以兩、三個月不剪頭髮,就是等這場戲;做有錢人,我會染黑髮;因為我很大汗,甚至血漿我也會準備好,自己帶,出外景九成衫褲都是自己的,因為我肥,很論盡,我試過因為一個鏡頭要起身,但公司那條褲太窄,我起不到身,唯有剪爛它,自此之後,公司的PA很好,很早告訴我知角色是什麼?然後我會自己買需要的服裝,我經常做收數佬,可能我樣衰,那些金鏈、手鏈、佛珠,我全部都自備,只要PA叫我做什麼?我馬上就會自己試造型,試好就會給他們看,好似有一次做垃圾佬,我將衣服掉在地上弄皺和剪碎,之後在垃圾房執兩件垃圾拿着,然後影給他們看,總之除了古裝和民初裝沒有之外。」
加入無綫短短七年,威廉陳已拍過超過四十部電視劇,說到最難忘和滿意的,就是在《機場特警》中的失業漢。「那場戲說我被楊明追,然後想在天橋跳下來,那條天橋比一架巴士高少少,武指想我整個人站在外邊,我尷尬的跟武指說我有畏高,不用整個人站出去可以嗎?他說就站一半,當刻我想哭,但攝製隊幾十人,加上圍觀的觀眾差不多一百人,當我想站一半在外時,一架巴士剛好駛過,我嚇了一跳,導演很好,他叫工作人員不讓途人走來走去,然後跟我說,威廉你一站出去,我馬上開機,我說好,然後心數一二三就一股氣站出去,我那時真的很害怕,幸好最後順利拍完,但因為我站了出外面之後,沒力氣上回來,楊明馬上撲過來扶我,叫我不用驚,慢慢來,其他人也有幫忙說沒有事,相信他們,事實公司的安全措施做得很足,威也有手指尾般粗,就算身形有兩個我般也不用怕。」
最近威廉陳在《智能愛人》飾演蔣志光的保安同事,他說難得可以跟這位前輩合作,在他身上學到不少。「跟蔣老師一起做保安團隊做得很好,大家經常你一句我一句,很好玩,又是不捨得收工的,個個的演戲年資都比我多,跟他們合作很開心,有一場講邵卓堯、魏惠文、蔣志光和我一齊吵架,拍完後幕後都拍手掌,那個交流很舒服,演戲就是這樣,臨走時我問蔣老師有沒有錦囊給我?他說有,就是一定要信對手,相信對手才有好戲,有時做戲不可以只顧自己,正如那場吵架戲,蔣老師不只熟讀整個劇本,還有情緒語氣,就算改了少少對白,甚至不說那句對白,他都有辦法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