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Monkey Cafe @ 英皇駿景酒店)
張之珏和多年好友張天愛等吃完午飯,就趕來做訪問,他坐低想點杯飲品慢慢談,「我想要杯mimosa。」即是香檳加橙汁,但再細心一想,要杯紅酒比較好。
張之珏是凡事有要求的人,身穿紅衣,「紅色是我的fortune colour。」他移居新西蘭多年,十月再踏舞台自導自演舞台劇《老公你好悶呀!》,兩星期前回港完成七天隔離,隨即展開他的活躍社交生活,接着開始排戲。
張之珏的威水史數也數不完,他是鍾景輝愛徒,執導收視爆棚的《朱門怨》,又和汪明荃主演《清宮殘夢》,之後在麗的提拔張國榮和毛舜筠首次演出劇集。
「張國榮又姓張,叫我做『大佬』。」他教訓張國榮,借紅色開蓬車給他拍寫真集。
他在演藝學院教戲劇,幫助黃秋生入學,在電視台將他罵到痛哭;他和羅文住同一幢樓,半夜看着羅文和助手講數……張之珏經歷黃金時代的人事變遷,他是大時代的目擊證人。
拍《朱門怨》收視大爆
七四年,張之珏在無綫以編導身份拍《朱門怨》,二少奶盧宛茵、三少奶吳浣儀一炮而紅。「原本TVB提議找李香琴和羅蘭,我說不行,舊題材不可以用粵語長片演員,一定要搵訓練班新人,結果紅遍香港,楚原立即在邵氏拍成電影,開創電視劇變成電影,都是《朱門怨》,我又創了另一個歷史,這部劇連續四星期收視突破二百萬觀眾,那時香港人口四百萬,在TVB立下功勞,我很自豪,當時我廿四歲而已。」
鍾景輝開《清宮殘夢》,原本找伍衛國演光緒,但他剛在《董小宛》也是演皇帝,這樣不行,鍾景輝想張之珏演,但他正在忙拍其他劇。「我建議找關聰,後來他們做資料搜集,揭開光緒皇的畫一看,跟我的樣子一樣,他們說:『你唔做唔得。』」
娛樂唱片公司繼《啼笑因緣》後推出第二部劇的主題曲唱片,張之珏和汪明荃灌錄《清宮殘夢》大碟,「這是我的代表作。」
七五年的汪明荃是怎樣的?「未大紅,由麗的過來,佢好緊張件事,你叫她做汪監製沒錯,她入廠之前,我衣領上有點粉,她會注意到:『咪住咪住,你是皇帝呀,領口不可以有粉。』她有這個慧根,讀書時她是我師姐,我很聽她的提點。我昨天去浸會演出,那些粉絲還叫我:『皇帝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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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留張國榮暫住
之後張之珏的老師鍾景輝跳槽麗的,張之珏做學生當然跟着師父過檔,得意之作有改編張愛玲的劇集《半生緣》。
他也在麗的遇上張國榮。「當年他參加《亞洲歌唱大賽》,司儀是我和薛家燕,他得獎之後,跟我說:『我很想做戲。』我提拔他,讓他拍第一部電視劇,《愛情故事》系列第二輯的頭四個故事,我找他和毛舜筠演了四個單元,毛舜筠也是從來沒有拍過電視劇,當時可能因為這樣,他們成為兩小無猜的好朋友,他們怎樣發展我就不知。張國榮姊姊張綠萍也是傑出青年,她每次見我都說:『Leslie很多謝你,時常提我怎樣幫他。』」
七七年,張之珏住在尖沙咀漆咸道舊樓。「張國榮和家人有些拗撬,有一日好急,他說:『大佬,我想搬出來住,可否在這裏暫時踎吓?』我沒問他太多,他一踎踎了三個月,我很識做,他約了毛舜筠傾偈,我就出街。」
張國榮臨搬走時,到連卡佛買了一套Yves Saint Laurent牀單送給張之珏,他保存至今。
開蓬Benz跑接載陳百強
張之珏曾在麗晶酒店教訓張國榮,那時是八十年代,張國榮在華星,但不及梅艷芳紅。「他說:『去美加巡迴,梅艷芳做我的supporting act。』我鬧鬼佢:『是梅艷芳的美加演唱會,你是她的嘉賓,你唔好立亂同人講,是非就是這樣來。』這件事我沒有跟人講過,但很珍貴。」他說張國榮願意聽他講,論資排輩Leslie肯接受他的教訓。
後來張之珏回無綫做製作經理和訓練班校長,有一日張國榮打電話給他,想借他的紳寶開蓬車來拍照。「我說:『攞去啦,車是身外物,你找個懂開車的人開走去拍。』如果你有張國榮的寫真集,佔六頁的紅色車是我的車。」一星期後,張國榮送來九十九枝玫瑰道謝。
他又曾和陳百強出入玩樂,他取笑Danny喜歡坐他的開蓬Benz跑,笑他虛榮;俞琤則喜歡開保時捷,兩人丟低跑車就入半島,那是個浮華享樂的年代。
說完張國榮、陳百強,不得不提同樣妖得起的羅文。「八一至八三年我住在九龍塘書院道,羅文鍾情那裏,一間獨立式別墅,戰前建築物,有拉閘電梯,很有氣派。我住一樓,羅文住樓上隔鄰,同幢還有名模Susanna Chung(鍾璧澤)、徐少強、呂良偉,那裏星光熠熠,我介紹過羅文去買泰國樓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