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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年代星皓電影公司要開拍《阿嫂》,六大影帝拱照一位新女演員,到處揀蟀,有個二十歲後生仔,陪當時的女友去面試,工作人員問男的:「有沒有興趣拍戲?」「有呀。」結果女生沒被選中,男生入了行,當時他叫做羅仲謙,在《阿嫂》演一個戴紅帽的男孩子。
這位年輕人後來拍戲,又有拍劇,練練健身又露一露肌肉,在一部劇《 On Call 36小時》認識了一位女演員,當時她名叫楊怡,兩人拍起拖來,觀眾不太看好,男的比她年輕,又有緋聞和負面新聞,結果兩人不理別人眼光結了婚,先後生了一對仔女,現在丈夫叫做羅子溢,妻子名叫楊茜堯,他說:「改名是為了仔女。」這個男人成熟隱重了很多,太太穩住他的心,專心發展事業,最近《婚後事》中的表現獲讚,歲月做證,人一日一日長大。
「搞楊怡的老公?」
一部《婚後事》,幾個演員都長大了,羅子溢慶幸機會到來。「監製林肯找我拍《婚後事》,拿劇本一看,內心戲比較重,角色很大壓抑,故事講婚姻和出軌,對白寫得很貼地,把握得好,觀眾會有共鳴,演員都想被人讚,最大原因是我已有家庭,我和太太拍拖加結婚超過十年了,加上近兩年有了小朋友,每天日常生活,對着太太和小朋友,有時吵吵鬧鬧,其實每日都在付出愛給小朋友,給我的婚姻,給太太,但婚姻一定有高有低,我和她結婚七年,如果我說每日都開開心心,我就太虛偽,婚姻一定三日一小拗,七日一大拗,我自己會反思,過程中累積了很多人生經驗,當處理這個角色時,就將經驗投入在角色中,幻想角色在七年婚姻怎樣過,有了女兒時的喜悅,幫她報學校時的擔心,如果我沒有結婚、沒有小朋友,只能演出婚姻破裂時傷心的第一層,演不到對妻子的愧疚,演不了對小朋友的不捨,純粹是傷心,你不會知道被老婆發現出軌的那種愧疚,然後為了成全小朋友有健康家庭,你要放棄婚外情那種不捨,感覺上好像心裏割掉一塊肉一樣。」
由於外型,羅子溢以前多演紀律部隊,或專業人士,即使有機會發揮,他也批評自己有時拿捏得不準,今次演出獲讚層次豐富了。「我最喜歡整套劇第一日法庭戲,我向太太陳自瑤認錯,主動放棄女兒的管養權,在法庭承認對她的傷害和道歉,我一坐在那個位置,就要控制住自己,感覺太真實,機位未擺好,情緒不要太快爆發出來。」
至於角色廢的一面,做老公賺不到錢還要出軌,是給觀眾討論的話題,造型上他滄桑了,沒有以前那種陽光的感覺。另一個話題,精神上出軌算不算出軌?他最近聽到一句說話,有點認同:「心動是本能,不忠是選擇。」他覺得看美女很正常,有時看見一個靚女,而太太在身旁,他會叫老婆一起看,光明正大,但這樣只是停留在觀賞層面,但有沒有去到心動的層面?「我現在有小朋友,不會有進一步思想。」會不會想偷食一次?「不會,因為現在太多煩惱,每天都要處理很多問題,小朋友的問題永遠處理不完。」他又想到做演員有點特別,很多時跟不同異性有親密接觸。「戲中拍拖、親熱,例如這套劇,已經令我們精神出軌了,戲中已做了,下一套戲又要愛上另一個女人。」
問題是,一個人不能阻止別人傾慕自己,過去十年有沒有遇過太太以外的傾慕者?他大笑:「在我的工作環境,沒有人不認識我太太,有一個那麼強大的保護罩,擋走了,搞楊怡的老公?她在TVB資歷比我深,我經常說:『我身邊有誰你不認識?廣佈線眼,我在TVB工作你最放心。』我都不想令小朋友失望,不想令老婆失望,男人心動是本能,但要好好控制自己,因為你會受到教訓,你會什麼都失去,簡單點說,色字頭上一把刀。」
從羅子溢這番說話,聽到他原來仍稱太太為楊怡,他亦很樂於在TVB做楊怡的老公。
小二父母離婚
羅子溢童年已嘗過不完整家庭的滋味,小學二年級,父母離婚。「那時我什麼都不知,沒有人跟我交代過,逐漸長大,才明白原來是這樣,但當時還會跟媽媽接觸,她一樣會帶我去玩,只是在家中見不到她,幸好家中有很多長輩疼愛我,從來沒有缺乏關懷。」
他在大埔圍村長大,父母早婚,很年輕離婚,他就在叔伯父輩家族中長大,他記得見過爸爸傷心哭。「我只有五、六歲,印象很深刻,長大後明白爸爸有不對的地方,例如語言暴力,我覺得不對,那個年代比較大男人,現在大家修養好了,他們以前讀書不多,長大後也明白,媽媽也有問題,雙方都有問題才導致這樣。」
這些童年經歷,對他有好的影響。「出身於單親家庭,令我很小就明白,婚姻不是童話,公主王子結婚,他們才二十歲,人生流流長,王子做了皇帝後,不會三妻四妾?很多可能性發生,我爸爸媽媽這樣,讓我接受婚姻不完美,很多難關要過,夫妻要一起經營下去。」
由於他的家族屬於新界客家人,他自覺比同齡朋友老派,這位八十後,很多傳統過年食品都認識。「朋友不知什麼是糖環,我看着客家婆婆在家裏炸,傳統節日、燒炮仗、古老的說話,他們未聽過,我反而認識很多,婆婆在生時,我聽她講客家話,所以我保留很多舊有的價值觀,男人應該怎樣,我家中去到我這一輩,只有兩個男丁,就是我和堂弟,我伯父沒有結婚,所以我自小知道,將來要照顧他們百年歸老,我同老婆講,我有很多老人家要照顧,包括我爸爸和三個伯伯,我媽媽都要照顧,雖然我媽媽有另一個家庭,但都是我的責任。」
當日和楊怡拍拖,他懂得照顧老人家,令她大大加分,最關鍵一個時刻,楊怡身在台灣時,姨母病重入院,楊媽媽手足無措之際,身邊羅子溢遙距幫她安排事情,讓她們一家好好去送姨母最後一程,令她覺得終身託負的男人就在身邊。不過他另一個優點是識得搞笑,懂得氹人開心。他也讚自己:「滑稽無賴,在她面前擦鞋:『你最好,你最靚。』很佻皮,雖然有點假,但兩夫妻就是呃呃氹氹過日子,不是負面的呃,我喜歡細水長流,多過起跌波幅很大,和異性拍拖,一開始一定是激情,慢慢變成感情,有共同理念去經營,到老時仍在一起,這才是愛情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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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太太相信
他和楊怡一二年拍《On Call 36小時》開始拍拖,他說對方吸引之處是「獨立、爽」。「很少一個女仔自己處理那麼多問題,給人感覺硬淨,不容易被人欺負,這一點最吸引。」阿怡給他安全感,他直言作為男性,也需要安全感。「我覺得很踏實,不虛榮。」當時她已是當家花旦,他有沒有需要做些什麼,取得她的信任?「噓寒問暖必定的,車出車入必定的,追求一個女生時,一定將自己的優點無限放大,將缺點無限收細。感情變淡時缺點無限放大,因為懶了,有時我老婆也說:『你以前怎樣怎樣,現在不會了。』我又說些賴皮說話,日子就是這樣過。一開始她也是搏一搏,我年紀比她細幾歲,可能她身邊朋友也說:『呢個後生仔信不信得過?』到這一刻,我很感激她相信我。」
當時的羅仲謙不但有緋聞,還有負面新聞。「以我的經驗,如果後輩問我:『有負面新聞怎麼辦?』 做回自己,不要想太多得失成敗,努力做事,會有人批評你,只能繼續做,或者有人笑你,一年可能減少一個,十年才減少十個,但都不要理,都要默默地做下去,不要以為做一件好事,可以蓋過舊事,沒有人再提,不會的,新聞永遠跟着你,只能慢慢做好自己,有好的成果被人欣賞,沒有其他捷徑,沒有其他解決方法。」
他EQ算高,直言會不開心,但不會呈現於社交平台,讓觀眾知道。「我會同老婆講,但出到外面,會表現到不介意,很多時愈澄清,我口才又不好,公關技巧又不高,只會衰多幾錢重。」
他和楊怡最初拍拖時,總有人不看好。「那時我很需要她,如果沒有她,今天應該不會好,是她令我定下來,我很需要一個人,令我有一個目標,她令到我一個男人很專一,很專注,不需要想其他事,覺得有她已經夠,她做老婆一流,就是這種感覺。」
他廿八歲跟楊怡開始拍拖,三十二歲結婚,三十六歲誕下大女,三十八歲誕下細仔,轉眼間今年八月將會踏入四十歲,這十二年來,是太太令他覺得感情家庭方面已有定案,可以全副心機放在工作,幸好近兩年在拍劇方面都交出成績。
他記得一六年求婚,完全沒浪漫儀式感。「我買了一隻戒指,臨睡前求婚,就是這樣,沒有訂一間好靚的餐廳,沒有樂隊,什麼都沒有,那一刻都很感動,開心的,屬於我們之間的回憶,然後就計劃去哪裏結婚,去哪裏拍照,人生一次,盡量滿足她。那時拍拖好幾年,覺得是時候要給她一個名分,別人浪費了很多青春在你身上,如果要有小朋友,都不能等太久,我覺得是這樣,責任心,責任感,我從她的角度出發,當想對一個女人負責任時,就要站在她的角度出發,一個女人需要什麼?就是去到一個位置,她需要結婚生子,我和她相處那麼久,我知道的,我拍拖時都知,我是盡回自己責任,而且由一開始,我就覺得這個女人是個好老婆,做老婆一流。」
為子女改名盡心意
眨一眨眼,他們的婚姻已踏入七年之癢。「她也有說:『七年喇,痕唔痕?』我說:『沒有。』立即訂間餐廳,吃頓飯,就是這樣,浪漫一下,少許儀式感,對女人來說,即使我做了媽媽,都需要兩個人的時間。我經常想着一家四口,最好全家一大羣人去旅行。」
做爸爸的體驗是邊學邊做,他回想一六年結婚已準備迎接小朋友,但要到二○年才製造到大女。「我們想生小朋友,一直都沒有,即使怎樣勤力也好,但都沒有,後來不勤力就有了。愈緊張愈不行,男性有責任,子孫活不活躍也是一個問題,為了做功課而做,會較懶惰;心情舒服的環境下,成功率大一點。」
兩個小朋友都是在疫情期間出生,他慶幸醫院讓他入產房拍片,孭住一身大小攝錄機和相機,記得太太看到小朋友時流下的眼淚,所有體驗都難忘又難得,可以用於演戲。二一年細仔出生時,更加正值拍攝《婚後事》。「劇中我住劏房,因戲內有不少親熱戲,回到家中我就自己瞓一間單人房,沒有跟太太研究怎演,都是自己的演繹。」
二○年大女出生後,他和太太宣布改名,變成羅子溢、楊茜堯夫婦。「因為我們小朋友需要改名,很多人問我,使唔使咁迷信?但我們希望仔女有個好名字,但我們不懂改,找師傅改名時,只不過想在能力範圍之下,給他們最好的東西,作為父母,是否改了名一定好,不一定,只不過讓他們知道爸爸媽媽盡了心意,找人幫他們改了好名字,父母加起來產生的化學作用更好。」
師傅沒有給他幾個名字作選擇,只給他一個名,他當作讀書人字「子溢」,像個文人和藝術工作者,兩夫婦身份證都改了名,不過同事若仍叫他謙仔,他不抗拒,正如他在訪問中仍叫太太做楊怡,大家舒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