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歲的趙樂賢,加入無綫約十七年,演過的劇集超過一百套,不過大部分都是戲分不重的配角,所以很多人見到他時,都會覺得熟面口,卻又一時不知他叫什麼名字?本身做裝修的他,o三年因沙士疫情沒有很多工作,變成經常在家打機,他說:「我是宅男,沒工開就在家打online game,上網時不經意看到無綫舉辦藝員訓練班,平時都有些人說我樣子不錯,於是膽粗粗去嘗試,在電視城外排隊面試時見到有幾百人,也沒有想過會考到,但面試過程很順利,一關關的通過,最記得最後一次面試是飾演失戀男,然後就這樣踏入了娛樂圈。」
趙樂賢說自己是屋邨仔,在觀塘樂華邨長大,小時候是用電視汁撈飯,沒有想過自己有機會可以在電視機內出現,所以知道可以入訓練班做演員是很開心,更下定決心日後都在這行發展。「可能是看得電視多,覺得演戲很容易,訓練班教的主要是基本的知識,所以亦不難應付,但當我清楚知道演戲究竟是怎樣一回事?就覺得很難。自己第一次演出是《皆大歡喜》時裝版,那時我還在訓練班實習,我在劇中飾演一個忤逆仔,在茶餐廳內問母親拿錢,苑仔苑瓊丹坐在隔籬枱,演完這場戲後,苑仔走過來跟我說:『阿仔,你幾好戲喎!』當時真的很開心,被人稱讚,而且那人更是自己從小已經睇她做戲的苑仔,所以當其時在這行是很有信心,覺得自己應該可以。」
不過身為訓練班導師之一的李成昌,就跟他們說過,畢業出來不是做主角,而是男盜女娼,男的扮賊,女的扮妓女,「當時大家聽完都在想是真的嗎?結果出來真的是這樣。畢業後除了做賊外,其餘都只是做路人、衙差、茶客,一些環境角色人物,比較簡單,基本上沒有什麼戲可以做。而且入了電視圈後,令我知道原來天外有天,比我樣子出眾、大隻的有很多,年輕也有很多,我入行時已經二十多歲,但很多人原來剛二十出頭便已經入行。」
及後趙樂賢更加知道,縱然事前做足準備工夫,但新人會很容易因經驗不足,緊張而忘詞,「剛剛入行,見到有對白已經流口水,怎會不俾心機去讀,但因為太緊張,拍攝時有很多人看着,試過有一次,我飾演警員,去問一個受害者,我竟然不停說錯他的名字,講了另一個同事的名,NG了很多次,當時是用帶拍攝的,用完就要換,不像現在用數碼,除了浪費資源外,更是浪費大家時間,妨礙別人收工,不滿的聲音自然就會出現,聽到這些聲音,失去了信心,就很難拿回來,最後導演叫我站在一旁,後來那場戲是找別人代我講,當時自己真的是想找窿捐。」
做了幾年跑龍套角色,趙樂賢直言曾心灰意冷,想過退出,「但想深一層,花了幾年時間在這一行,沒有理由就這樣放棄,於是就繼續做下去,起初是說想放多三年時間,但其實在娛樂圈,三年是很短,轉眼就過,在外邊工作,可能會有得升職,但在這行卻不是,可能也沒有什麼角色可以做到,唯有就是放更多時間下去。除了拍電視外,我也有拍電影,記得拍《鎗王之王》時,我遇上一個前輩,我問他為什麼做完一場戲後,我都會想到自己會有更好的方法去做?他說是這樣的,當你重視這件事時,就會想用更好的方法去做好它,當我發現自己想做得更好時,我就知道自己已經愛上演戲。」
拍過過百部劇集,趙樂賢說最難忘的是《純熟意外》,他在劇中飾演患有幻聽的速遞員,一場吞槍自殺戲,當時亦令不少觀眾留下深刻印象。「起初我以為跟之前做的差不多,但當我看到劇本,知道有得發揮,那時也不知出來效果怎樣?不過播映時反應很好,所以都幾開心。另外《踩過界》中我做黑社會,然後被蔡思貝捉過來做她的手下,由壞變好,這個轉變都很好玩。還有去年拍的《木棘証人》,我做徐榮的助手,本身我跟徐榮都幾老友,曾經跟他一起踢波,我做守龍門不小心撞傷頭,之後他陪我入醫院,在劇中我經常都在他的辦公室出現,諗計仔做壞事,拍攝時他不時都會跟我說,有些地方不如花點心思,有些對白他更會讓我講,大家有很多的交流,這是我很想多謝他的。」
趙樂賢說現在已不介意角色的輕重,只要有戲拍已經很開心,但現實的經濟問題始終要考慮,在無綫人工不夠用,為了生計,十年前曾一起學裝修的朋友打電話給他,請他幫忙做裝修,趙樂賢即時一口答應。「剛入行時,以為全世界都認得你,我出入和在外吃飯都會戴帽,但其實沒有人認得,開始再做裝修時有人問我,覺得我熟口面,我會答是嗎?是不是之前見過呀?但自從拍完《純熟意外》後,就開始多人認得,現在會直接跟他們說我是做電視的,生活艱難,大家也明白。」
趙樂賢現在是裝修及演員兩份工作一起兼顧,暫時他都不想放棄其中一項。「兩份工對於我來說都是正職,因為求其選一份做part-time,很容易就會不做,當正職,就會很專心的去做。難得做裝修的是我的朋友,他可以遷就我的時間,如果不是我都未必可以做到。另一個我不想放棄做演員的原因是,我做完這場戲,這場戲是屬於我的,加上現在科技發達,隨時也可以上網看回自己的作品,但我整好一間屋,裝修完,卻是屬於別人,更不能隨便就走入人家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