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茶缸,看看還有好幾餅三十多年前買入的普洱茶,是從「陳春蘭茶莊」買入。「陳春蘭」結業差不多有二十年了,是七八十年代常幫襯的茶莊之一。茶餅上封紙貼着四百元,現在不知值多少?管它,拆之哉,拆茶餅倒要講點技巧,不可以用力打橫將它拗斷,要使陰力將它略為拗彎,用手指涉入裂縫,一層層將茶餅擘開。為什麼要這樣麻煩?原因是將乾脆的茶餅用暴力拗斷,好多茶葉中斷了,變成茶粉,那就很可惜。我這人常被周恒說是麻煩膽,奄尖腥悶,吹毛求疵,沒辦法,生性如此,只能怪責阿媽了。幼時家裏有過幾年風流快活的日子,也過過最最起碼的生活,在無援的歲月,買不起正常白米,只能買米倉最廉價剩餘物資「米碌」。米碌是米倉最底下那一層碎米,因為墊在倉底,夾雜着無數雜物,用來煮飯,必須將沙石清理妥當,要不,一口咬下去中沙中石的滋味着實難受。所以這淘沙重任總落在我這奄尖腥悶的人身上,可以說是久經操練了。
回說普洱茶葉,怎麼中國一發達什麼東西都被炒起來了,連好一點的普洱,被炒上十萬元一餅。當初覺得真不可思議,以前普洱茶在廣東是極普遍的用茶,一般人稱之為伯父茶,因為屬中性,是忌涼熱的人穩陣選擇。後生時少喝普洱,要夠味道的鐵觀音才過癮,後來,在台灣飲過一位品茶專家珍藏的陳年普洱就回不了頭。上等普洱產量稀少,麻煩是不可以人工陳化,陳化期長達十年二十年,當好多人發了達,好多人飲得起時,當然地炒成天價了,倒慶幸,自己有點兒先知先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