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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秀慧:寫在電影場刊的話

第二部電影終於要和觀眾見面了。

有人也許好奇,為什麼想寫一個關於媽媽的故事?的確也是。我幾個屬於劇場的獨腳戲,都是強烈的有感而發;這次「阿媽」的出現,卻好像是某種上天的安排和推動,是先有了人物才有故事的創作。

說實話,作為女兒,多年來我從來沒有認真理解過自己媽媽。這次編寫劇本時才發現,原來對自己媽媽有多陌生。後來經歷的訪問和聊天,完成劇本到拍攝剪接和後期製作,每一句對白,每一個場口,經歷了上百次的細味,彷彿給予了我一個機會去明白一個媽媽在生活中的掙扎,出現過的孤獨和失落。幻想如果媽媽還可以入戲院看這齣電影,她應該會喜歡這一部多於我上一部吧。

得到和失去,很多時都是同時發生,而且永遠相對。無論你身份如何,擁有的是過人能力,幸福家庭,輝煌成就,內心總會因為各種原因而感到不安或孤獨。每個人都有不被瞭解的一面,也許都曾經因為覺得不被重視而失落。故事中的人,面對被他人離棄的鬱結,或憤怒或逃避或壓抑;奮力追求他人認同以肯定自己價值,對着至親至愛卻無法坦白最赤裸真誠的感受,這是他們的最大共通,也是屬於我的最大共鳴。我們以為自己一直在爭取選擇的權利,卻發現人生有很多抉擇都是迫於無奈。如何應對,如何不在生命洪流裏迷失,相信沒有人有標準答案;但至少,漸漸明白到有些事情未必有絕對的錯和對,學懂理解自己和他人背後的苦衷,大概就是人生不同階段所要面對的課題。

感謝毛姐,當日在公司內的偶遇,令我萌生了這次創作的欲望。之後你在前期的無私分享,撇除我對你的仰慕,更令我認識到一個媽媽如何為孩子憂心,願意為孩子犧牲的偉大。謝謝你投放了你媽媽級的愛在兩個「兒子」以至團隊身上,尤其在拍攝時給予兩位新人的啟發和教導,我倆逐步建立的默契,令整個過程快樂得來有點夢幻。感謝花姐,因為《造星》而認識你,令我近距離看到一個經理人和媽媽身份重疊帶來的挑戰,也成為了這個故事的起點,更要謝謝你的信任,把姜濤和柳應廷的第一部電影交托在這個故事。感謝姜濤和Jer,你們要應付排山倒海的工作和壓力,但每天在現場卻總是專注,我愛看到方晴的放鬆和自在,也愛看到子軒的認真和執着;因為沒有鬆懈,我敢說你們真的交出了成績來。我也太幸福,得到了如此有魅力的演員,大大增加了我漫長後期的熱誠(一笑),我希望你們同樣享受和喜歡這第一次的電影經驗。

感謝英皇上上下下,特別是楊受成博士給予的信任和空間,讓我找到合適而且喜歡的團隊,有充裕的時間和資源去令這個創作得以成真。感謝整個劇組的一切。這次無論幕前幕後大部份是首次合作的伙伴,不同崗位的朋友參與的日子有長有短,但我珍惜每一個相處;我雖然站在前面,後面的力量更重要。

我沒有做過媽媽,但看着一個偶然的意念到漸漸成為一個面向觀眾的作品,當中所經歷的,也許和媽媽看著孩子成長一樣,百般滋味在心頭。現在孩子獨立了,希望它會好好走自己的路,遇上對的人和事。若果故事掀起觀眾內心有那麼一點點遺憾,希望它可以給予大家勇氣去糾正或彌補--減少遺憾也許很悲觀,卻是一個不能放棄的信念 --「未來」未來,在有選擇的空間,做可以改變的事。

「因為要選擇,我們才知道一切得來不易,才知道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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