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幸運吧,朱敏瀚在TVB十五、六年,先後於二一年頭和二二年頭拿到飛躍進步男藝員和最佳男配角,做完這個訪問之後,公司有盤菜宴兼拉票活動,他笑笑說:「到一到囉。」因為明知不會那麽快又有獎攞。
應該算是清楚遊戲規則吧,朱敏瀚五歲參加兒童節目《夢幻王國之仙履奇緣旅程大競賽》,贏得最英俊王子大獎,然後以童星身份拍廣告和演出,嚴格來說入行廿七年,真的頗清楚遊戲規則。
他說,兩次萬千星輝頒獎禮得獎前,已經心中有數差不多有獎攞:「唔係今年,都係下年啦。」
所以不用為他擔心,早前他和陳曉華傳出同居甚至快要結婚,接着他說「了解中」,現在又傳公司棒打鴛鴦,亦不用替他緊張,他非常明白電視圈的正確做法。
反而有一點,他沒有公開分享,原來他父親去年患癌病逝,一直比較黐媽媽的他說,爸爸離世後,才發覺跟父親太少交談,很想有機會跟他再一起吃牛腩麵,說着說着哭了出來,一直非常內斂的朱敏瀚,內心有這樣的遺憾,聽聽他訴說自己的故事。
帶點cult味的創新劇
朱敏瀚中學畢業就入TVB訓練班,然後拍劇,中間做過《都市閒情》主持,資歷十多年,他也說很多大環境因素變了,例如有三套劇他已拍好,但仍未有播出時間,反而現正播出的《奔跑吧!勇敢的女人們》是他最遲拍的,可能有些東西要等審批吧。
無論如何,這部劇他覺得很創新:「觀眾最初以為是一般輕喜劇,其實,電視劇探討男主角與小三的關係,都幾大膽,劇情逐步發展,吳若希放棄事業,一步一步建立自己人生,透過這個故事告訴大家,不止女性,所有人都可以找到自我。」
結局篇劇情會愈來愈「暴走」。「會有很多幻想畫面,我的角色禾平不知為何又要除衫,《未來戰士》有一幕很出名,成年主角沒穿衣服出生,觀眾會看到我赤裸出世,又會看到我和吳若希有場戲扮《花樣年華》梁朝偉張曼玉,九唔搭八得來又很合理,結局令人意外,整套劇的完成度很高。」
他說還有一些cult味,頭十集已滲了出來。「套劇拿回幾位演員的個人作品放進去,例如我剛入TVB拍的《點解阿Sir係阿Sir》,變成我的一些flashback,又用我在《反黑路人甲》的打手陸秋放入劇中,以前劇集未試過,又會搵蕭正楠唱《戀愛自由式》及《巨輪》主題曲,還有我演過陳展鵬的後生版,將我們的回憶殺放入劇中,都很有趣。」
片頭片尾,監製利用AI將他們的照片gen入去,貼近時代脈搏。「結局周會不會出現《反黑路人甲》其他演員客串呢?要賣關子。」
嘗試走冷面笑匠路線
他近年拍了很多不同劇,這次他想嘗試實在的演法。「我想觀眾覺得這個人真實存在,一舉一動不會有違和感,我的天書有一句叫做人間清醒,我希望用實做的方式演繹,誰知第一個禮拜,所有對手演繹的energy特別high,初初我對自己都有質疑,好像瘋人院裏唯一的正常人,初初擔心格格不入,後來不理了,堅持自己演法,出來大家都幾接受。」
觀眾留意到他的微表情,這是他拍《反黑路人甲》時,幾位對手一起切磋出來的做法。「那時我仍新,純粹看着前輩來做,角色陸秋讓人覺得是冷面笑匠,那時就了解到,當大家high時,我嘗試low,會有不同笑點,這次印證可能冷面笑匠是我的路。」
有信心拿獎但不是自大
他連續兩年有獎拿,因為來得密,當時心理變化是怎樣?「最開心當然是拿第一個獎飛躍進步男藝員,當時是我最希望拿的獎,因為○九年訓練班畢業,二一年加入TVB已十幾年,還未得到一些認同,這個獎印證我OK,其後得獎心裏相對平靜。這些獎項有沒有實質為我帶來很多收入?又未必有,現在時代不同了。」
最近在街上有人叫他「禾平」,他反而更開心,因為今時今日,觀眾的認同比獎項更難得到。
他頗懂得抽身看全局,多於着重一個點。「我拿男飛躍那一年,我知道自己若不是今年拿,明年都會拿,那個信心不是自大,因為不要只看一點,而要看整個過程,我知道自己走了一條正確的路,身邊很多好朋友提點,我經常提到張振朗,近年多了周嘉諾,這些朋友不斷互相鼓勵,大家的思維都很正向,很開心身邊有這些人出現,還有我的經理人,所有東西,路走對了,自然所有東西都順利。」
多謝安德尊和《都市閒情》
事業上有沒有碰過釘?他數出一五至一七年被調去主持《都市閒情》。「我一心想演戲,沒想過做主持,這些經歷,現在回頭看,其實很快過,每個經歷都是好的,在《都市閒情》認識到大王(安德尊),他很好,現在每次見到他都來個深情擁抱。當初我入去,不是很想做,大王看得出,他勉勵我:無論你之後的路,還想不想繼續在這裏,努力把工作做好,將來你一定會多謝這裏,當我真的離開了,我非常多謝他們,在節目中讓我更了解三機拍攝,以前不懂說話,在裏面練習說話,直到拿獎,終於有機會多謝《都市閒情》。」
當時做了兩年,他跟監製說很想出去拍劇,終於得償所願回到話劇組。
性格非常i的人
拿了兩個獎之後,他看到自己的樽頸位,跟大環境變化有關,例如每位藝人都要經營自己的社交平台,分享生活一點一滴,他不太習慣。「我本身是一個很內斂的人,不懂表達自己,現在這個世代要用社交平台不斷分享自己私生活,是不是要改變自己呢?我喜歡聆聽多於說話,我覺得說話很容易得罪人,少說話為妙。」用現在的說法,他是個典型i人。
他以前曾公開承認感情,舊愛包括台灣來港的余思霆。
「我的理念是,有人問到就照直說,慢慢心態轉變,如果我的說話純粹影響自己,沒有所謂,我很怕影響到別人,很怕影響對方的工作和努力,如果因為我一句說話,沾了她的光,那就不好。」因此他不會就陳曉華的緋聞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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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胡子彤的中學歲月
小時候,媽媽帶他參加兒童節目,贏了最英俊王子大獎。「我以為是參加課外活動,一個五歲小朋友,經過一個商場,好像是《仙履奇緣》宣傳活動,然後拿到一個獎,有模特兒公司聯絡,拍了一些廣告、教育電視,潛移默化,覺得長大後都會做些工作。」
他有一個優點,小時候面對鏡頭從不緊張。「我記得第一個廣告是減肥藥,之後拍過很多玩具廣告,拍過一個珍寶珠廣告,食到喉嚨痛。」
中學畢業,他打算入演藝學院,另一邊廂電視播TVB訓練班招募廣告。「我的老友兼中學同學胡子彤說一起報名,其實他只是推動我踏出一步,實際上他沒有報,結果經過不同途徑,他都入了這行。」
中學時代的胡子彤,和朱敏瀚一班人一起踢波。「我第一次認識他是中一或中二,看到他在台上朗誦,中學小朋友朗誦很作狀,他扮哪叱,真正變熟是中四,我們一組七個人,在學校擺新年市集,因而結緣,基本上每日見面,他是一個冇乜交帶的人,約他,一定最後一個覆,現在仍是,他出現是一個bonus。」
胡子彤因《九龍城寨之圍城》人氣急升,朱敏瀚說雖然兩人不是經常聯絡,但去年一件事,令他很感謝這位朋友。「我們上次聯絡,是因為他知道我家裏出了一些事,其實他最近很忙,回來香港幾日,他本來約了自己朋友和公司的人,都叫我出來一起吃飯,不要呆在家裏,他是一個有心的人。」
去年父親走了
朱敏瀚的媽媽是中英混血兒,外婆是外國人,因此他有四分一洋人血統,不過全個家族只有他從事演藝。「我兩個哥哥、爸爸媽媽,很感謝他們,因為我是細仔,沒有給我任何事業上的壓力,或者要我結婚生仔,完全沒有,所以很感謝這個家,加上我忙,一返去就有湯飲、有飯食,這一刻我都和媽媽一起住,我家人教我教得很好。」
說到家人,他說剛才提及家裏出事,是指去年父親因癌症走了。「上年爸爸不在,就會更加專注怎樣跟家人相處,還有朋友很重要,他們的開解,去年抽到時間,振朗和嘉諾知道我不開心,和我一起去歐洲十日,剛巧振朗要去工作,我就叫埋嘉諾,嘉諾說很難得三個人一起有空,去了歐洲旅行,所以很感謝他們。」
他最擔心的是媽媽,因他一向跟爸媽一起住,現在忙於工作,剩下媽媽自己在家裏。「都多謝兩個哥哥,他們幫手照顧媽媽,現在問題不大了。」
回想由細到大,父親怎樣影響自己?「我很慚愧,爸爸和我很少單對單聊天,他不是很多說話的人,小時候我黐媽媽多一點,有事發生就嗌媽媽,很少嗌爸爸,但我之所以能夠十七歲就入TVB,做自己喜歡的工作,正正因為爸爸努力工作,我才可以無後顧之憂,不需要擔心家裏經濟,我諗男人的愛不會說出口,例如我喜歡吃哪些東西,回去就見到放在枱上,重看手機中我和爸爸互通的message,他說今晚食火鍋,我們家中很喜歡打邊爐,會有這些細微的事,其實一點一滴都是愛,人就是這樣,未去到緊要關頭,不會說出口。演戲要有人生經歷,經常聽人說生老病死,當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就會知道,要經歷要面對,令自己成長,用好的心態面對這些經歷。」
去年八月原本要開劇,因為公司一些安排要延期,多了時間陪媽媽。「不過可能習慣內斂,很少主動講安慰說話,都是一些無言的陪伴。一直都籌備和媽媽去旅行,我和她都喜歡曼聯,一定會帶她去奧脫福球場看一次曼聯。」
朱敏瀚一直都很平靜地談父親離世的事,每個訪問最後有個必答問題:假如有機會約一個人坐下來聊天,你會約誰?
「我想約我爸爸,我記憶中,未試過真真正正坐下來跟他談天,如果有機會,可能只是簡單問他小時候發生的事,對他了解多些,不要等到…現在沒有機會…」說到這裏,他的眼淚忍不住了。「以前我們每個星期的互動就是等他下午回來吃麵,我們都很喜歡吃牛腩麵,很想和他食多一次。」
內斂的朱敏瀚,看到他淚崩,哽咽中懷念父親,不忍再問下去了,整理好心情,繼續演多些好戲,奔跑吧!勇敢的男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