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人能演出一個成為icon的角色,應是演員夢寐以求的榮譽。戴安娜.烈的成就,是比一個還多了一個,家傳戶曉的Mrs. Emma Peel外,更是鐵金剛畢生最愛。風流成性的特務天王,萬裏挑一,在烈女士出演的《鐵金剛勇破雪山堡》(一九六九)中,上演求婚與走進教堂的戲碼,雖說好景不常,幾小時後他便回復單身,因為蜜月途中, 吃了冷槍的愛妻溘然長逝於他懷中。
是已故占夫人,不是過場邦女郎,烈女士名正言順,必須回答她與演過只有一部○○七系列的佐治.拉辛比有何轇轕,是否不和。「他說我故意拍接吻戲前進食大量蒜頭作弄他。我只是午餐時吃了有蒜味的肝醬。」她是英國人,他是澳洲人,文化差異可有導致溝通上的美中不足?隨烈女士「榮休」,拉辛比亦只以書面方式表達悼念,他和她,到底「一場夫妻」。
只是歷史上這又永遠是正牌鐵金剛的「外一章」。若非辛康納利說了「永不」,後來便不會有《永不再說永不》(即《鐵金剛勇奪巡航導彈》(一九八三))這個充滿戲謔的戲名。烈女士在真命天子給自己放假期間「到任」,我們便錯過了郎有才,女卻不止有貌還智勇雙全的合體演出。
與此同時,占士邦式電影也從西風刮成東風。「諜」字掛帥的製作頻頻出現在《南國電影》,即邵氏官方刊物上。年紀雖幼,但已懂得四個字有某種吸引力:《諜網嬌娃》(一九六七)。
部分原因,是前面兩個字與後面的兩個明顯不對稱。前者隱見冰冷的鐵幕,後者則是粉色路線。儘管後來終於明白,反差的目的,是為了引人遐想。軟中帶硬,剛中帶柔。差不多同期粵語片也有互相輝映的《紅色響尾蛇》(一九六五)。
「粉」與「紅」,「紅」與「粉」,在國粵語片的占士邦式電影裏,確有取代「鐵」與「金」的意圖。《諜網嬌娃》中擔起大旗的是鄭佩佩。提到身手了得,比戴安娜.烈以手刀和柔道制服多少男子漢更要厲害的「嬌娃」,在片中有一場桑拿浴室大戰兩位雌老虎金霏和劉亮華的打戲,上至借力天花板吊燈,下至無懼滑溜溜地板,兼且全身僅包裹以浴巾,當年光看黑白劇照已超乎想像。反觀男主角張沖高大威猛,卻沒有幾多展示拳腳功夫的機會。
女金剛的「香艷」效果其實不至於教人想入非非,再接再厲的《諜海花》(一九六八),並非續集,但還是有異曲同工的安排。女主角何琍琍是手握機密的柔道三段高手,即使當時正在更衣,遇上暗算還是應付裕如,只不過順理成章,只能以底裙上陣。
「嬌娃」與「花」均不能小覷,誰叫「諜」字當前,我們的秘密武器,還是慾望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