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以為「劉文正死訊」由新聞轉為「事件」的效應會再往不知如何收拾的局面燃燒—「二阿姨」在電話錄音裏透露「死訊」的來源是「甄妮」(視頻結束在一個名字的戲劇性果然強大),是不是將要上演一幕甄妮的親自澄清?如此一來,又會引出哪些「意想不到」的有待下回分解?萬一再來一波的雪球滾雪球,無意抑或有心,是否都將帶來大家最渴望看見的「大結局」:當事人打破緘默,或獻聲,或現身?
但,「沒有什麼城中熱話能燃燒超過一星期」的魔咒不可能被打破,果不其然,劉文正的「生死之謎」只要當事人堅守沉默是金,更荒誕的「新聞」便由該接棒的接棒去吧。雖然這一場虛驚會讓曾為它流下眼淚的人覺得不值—還是對劉文正的思念太滿了,也需要一個崩堤的缺口?
與劉文正原來有一面之緣的楊凡,在「真消息」擊退假新聞之前,便寫下了不為人知的一個故事。文章第一句:「張艾嘉的眼淚流了一個下午,因為聽說劉文正走了。」
其實我在聽聞「劉文正走了」後,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張艾嘉,部分原因已在上星期提到《門裡門外》(一九七五)時寫過便不在這裏贅敘,但二人還有不為人知的往事,確實是要夠老大,或曾是《姊妹》雜誌忠實讀者的人才會知道。
創刊於一九七○年的《姊妹》,以「閨中刊物」作櫥窗,但數當年「愛豆(idol)文化」的推動,以「她」最不遺餘力。劉文正曾經同框的都是青春玉女,由呂綉菱、胡茵夢、恬妞、林青霞、林鳳嬌,到張艾嘉,數張艾嘉與他緣份最深遠,某期《姊妹》曾以「張艾嘉與劉文正那段公共汽車上的往事」為題,記下了這一段「識於微時」。
「當張艾嘉還是十五歲的時候,每天,在公共汽車上,有個害羞的小男生偷偷看着她。
後來,他們認識了,一起組過合唱團,一起演過戲,之後,張艾嘉結婚了,但她和當年那個害羞的男生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你知道嗎?那個男生是誰?讓我悄悄告訴你,那個男生就是劉文正。」
戛然而止的佳話。那麼讓我悄悄的把故事接下去,以楊凡的回憶。
「我告訴她(張)曾經有一張我們三個人的合照,在淺水灣酒店,但是不見了。乾媽(張)說,很記得你送了一隻金戒指給劉文正。忽然想起,那是七十年代在巴黎買的Lalaounis蛇型金戒,就脫下來送給了他。他回說要請我吃一輩子的漢堡包。哈!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再見過面。」
即便誤信了「劉文正走了」,文章的收梢仍是一貫瀟灑:「再會了,劉文正,你還欠我一輩子的麥當勞。」之後確認消息不實,「再會了」便改成「不見等於再見」。
好一個神仙似的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