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港、大陸、到荷李活、再到波李活,一直都有人說,編劇永遠只是苦兮兮的躲在幕後,為導演作嫁衣裳。
當然,所謂編劇,是指電影編劇,舞台編劇的命運可不一樣啦。
首先,舞台編劇叫劇作家,名字甚有派頭;其次,舞台劇的演出,通常以劇作家為中心,你看百老匯的霓虹廣告,閃亮閃亮的,都盡在說:阿瑟米勒的《推銷員之死》、易卜生的《傀儡家庭》,甚至我們黃哲倫的《蝴蝶君》(M.Butterfly),劇作家儼然以原創人的姿態出現,導演反而退居演繹者的位置。
而電影編劇給人的印象,卻往往是躲在柴房內,為他人作嫁衣裳,針線縫好之後,更往往要仔唔要。當紅編劇如荷李活的威廉高曼,完全懂得夢工場的遊戲規則,也曾寫過」Butch Cassidy & the Sundance Kid」《神槍手與智多星》、 「All the President’s Men」《驚天大陰謀》等叫好叫座劇本,在創業初期,還是有過難堪的經歷。
話說有一年—經過許多年掙扎後的有一年—威廉高曼的第一個劇本終於拍成電影了,他非常高興地帶同太太,打扮光鮮整齊地出席試片。當日傍晚,小兩口子先來了一個燭光晚餐,互相祝賀,然後才興奮又戰兢地,來到佈置華麗的試片間。
進門處,一個公關人員禮貌卻帶點冷漠地問他是誰,初出道的高曼青澀地說,自己的名字是威廉高曼,公關人員看一看手中的來賓名單,找了一會,大概找不到,抬頭又再問他:
「高曼先生,你來這裏有什麼事嗎?」
高曼不虞有此,一時語塞,他太太倒先沉不住氣,驕傲地代夫作答:
「他就是這電影的編劇!」
「啊,原來這樣。」公關人員禮貌依然、也冷漠依然地說:「那麼,編劇先生,你來這裏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