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臣(翟凱泰)在台上可以引人發笑,台下卻唧人都唔笑,他從小就是宅男一個,「中學時連學校一個學會我都沒有參加過。」連他都覺得自己是悶人一個,十歲時他曾寫過一篇文章,內容是他見到了窗外的月亮,竟然許願可以給他一個多姿多采的人生。
泰臣性格有點膽小,當他有什麼想法,卻會否定自己。他說:「在一五年時曾經試過做一個人的騷《大揪狂想曲》,只有二、三百個座位,票房不算有太大壓力,可是我對自己的創作要求十分高,因為唔想食老本,劇本改完又改,每次睇番都覺得唔係咁好笑,又覺得不是這麼有新意。」朋友看過都說不錯,泰臣就是不放過自己,搞到焦慮症,「那時睡幾鐘就紥醒,失眠!」
他在家中洗澡時,可以沖足一小時,在廁所就是他找尋靈感之源的地方,鬼主意層出不窮,在廁所中行來行去,動作頻仍,郁手郁腳,又了無目的,可以鎖埋自己一粒鐘。「最後終於On Show,結果觀眾都話幾好,大眾化及通俗,不是這麼差,之後那種焦慮感自動冇咗。」
他在一三年簽約無綫,最吃重的角色是《東坡家事》,他演怕老婆的陳季常,他入無綫是何小慧找他進去,當時她正在籌備綜藝節目《反斗紅星放暑假》,想找一些新環節,有人提議她找些做劇場的人,有人看過泰臣做《潮性辦公室》的送水輝,於是找他簽約。雖然不是有很多表現機會,最低限度有固定出糧。
他鍾意演戲,聽朋友講演藝學院招考新生,他這次再沒有猶豫不決,馬上拿表格報名,當時的主考有鍾景輝、林立三、陳有后,「每組五個人進去面試,其實我是興奮到不得了,腎上腺上升,好緊張,幸好我是最後一個,可是看到人家讀對白的表現,於是我換了一個方式,要求坐在地上讀對白,之後又考唱歌。也許這樣吸引到主考的注意。」泰臣告訴我,他三次面試都穿同一件衫。
毛俊輝是他的戲劇老師,泰臣和其他學生演一場戲給老師看,毛Sir讚他反應不錯,但卻表現得很被動,通常要等對方反應了,自己才反應。毛Sir建議他主動一些。「我聽完毛Sir的評價後,對『被動』兩個字特別敏感,亦開始覺察到我真是一個凡事都被動的人,不會積極爭取。」
在演藝學院畢業後,幾個月才有一些閒散的角色做,排戲兩個月,正式上演後有三千元,幸好家裏不用他負擔,「我的銀行戶口從未超過一萬元,直到在PIP做全職演員,才看到銀行戶口超過萬元。我讀演藝都是阿媽俾錢,我希望自己可以有機會多賺錢。通常我們劇場的人都不懂理財,亦都冇乜錢理財,劇場藝術一個騷只有百多二百個座位,就算做十場都只千多觀眾,錢一定賺不到,只是一種表演的滿足感,一班志同道合的人一齊探索、一齊做啲嘢。」
當時PIP培育了他很多,讓他有機會到各學校巡迴演戲,又可以自己開班教小朋友演戲,又試過應康民署之邀,在一些社區表演,演些劇給街坊看,與街坊互動,「在街頭有好多嘢發生,我哋叫做修羅場,有時得幾個觀眾,或者有幾隻黃狗經過。」
接觸戲劇後,他放下了包袱,他演戲時演的是別人,泰臣可以放下枷鎖、放下束縛,「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可以好放。」甄詠蓓曾經說他:「還好你識演戲,否則以為你是變態殺手,排練時身體有好多Passion,離開舞台好大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