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國亮.連載小說

甘國亮:你都有今日——嚇似雲來

「老竇,Auntie Mary今朝早癲咗咁,大聲嗌到成層酒店都聽到,命令阿Pam同我兩公婆即刻搭最快班機返吉隆坡,佢都會一齊返嚟……BB係咪嚇到發燒呀?」

「佢冇事啦,阿Maria成晚攬實佢到天光,頭先兩個都瞓着咗,我先至係癲咗嗰個,我先至係嬲到發燒。」

事緣回到昨日傍晚,BB做主持的兒童短訊益智節目,經已播映數集,外界觀眾完全受落,無人知曉啟播前,面臨停止製作,皆因製作人毫不察覺BB有過人天賦,她從來開囗發聲,都似模似樣,唱歌有板有眼,但沒有一句知道她在唱什麼歌詞,講說話更句句似卡通公仔,一口氣講十幾個字,但全靠她的眼神動作表情搭夠,就永無令對方費解。兼且她的智商起碼是兩歲的一倍,我和瑪莉亞都見慣莫怪。但我們也疏忽了該製作要小主持人每次帶出十句八句精警的稿子,雖然事前有策劃備好講稿兼教BB熟讀,但輪到鏡頭開動,可人的BB樣樣一百分,但開口就像外星人亂噏廿四,嚇到導演鼻哥窿冇肉。覆水難收卻有上天賜與一個次次來為BB捧場打氣的Dan,這個四歲的靚仔阿丹,製作組因利乘便,順手羅致他做佈景板,因BB以小男孩小侯活作形象,兩個也有化學作用,阿丹怕羞呆滯,但BB一見到他就加倍盞鬼,於是大家度出新橋,每次節目開始,BB自有生猛利用背景道具歌舞字幕帶出主題,但由阿丹旁白小侯活的心聲。幕前幕後飲得杯落。昨日下午在農場學堂取景,兩個小孩假公濟私,玩到心創,猛咁NG,我和Maria收到風,有責提早前往監督,但仍延誤到必須齊齊吃個晚膳才再開工。千錯萬錯,兩個月前有賤種黑心收水人,混入學堂做旁聽,乘機欺凌恐嚇BB,幸好有見義勇為的黑炭頭哥哥動用武功打到對方嘴歪兼判罪入獄。本應我方人人日日早課提醒自己一次,殊不知噩夢捲土重來,丹仔和BB拿了飯盒,到處去尋找腸胃炎康服的小山羊。入夜兼在後山的叢林,有故意穿着白笠衫的外人出現,還不停用打火機閃着火光來追逐兩個經已知驚逃奔的小孩。一分鐘之前,我和瑪莉亞對郎情妾意不太心有靈犀,此刻,她在飯堂突然翻出一隻長鐵鎚,面露惶恐,你眼望我眼,不需默契就往同一方向九秒九直去。說時遲,遠方有丹仔的尖叫,亂草之中也有起火,我連跌帶跑,飛越瘋人院的撲向那個正要把打火機往BB臉上燒的賤種,幸好有瑪莉亞幫拖贈一野鐵鎚落其後腦,當場四腳朝天,我必然失去理性再加幾拳去對方各種要害,想起此人要令BB毀容,我用盡力的兩隻手指,看準插入其雙眼,卻被瑪莉亞制止。

被警方逮捕的人先以虐害幼童即作囚禁,師弟和天奴叔傷感到電聯英倫那邊,自慚人老辦事不力,想辭職謝罪。第二天,事不關己的電視台又試續拍,我和瑪莉亞停止所有原本的工作,全日客串做保鑣,看見丹仔揹起BB,兩個若無其事的,三百六十度,繼續跑來跑去,我終於廿四小時後,肯主動找張椅,深呼吸,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