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黃牛,又怕失心瘋的「忽然管弦樂」,於是不願意更失心瘋式為票死撲飛狂。
但我還是有幸去了久石讓音樂會。心地好是有好報的。(原來)
多謝有人記得我會喜歡他,還靜靜送來門票,恰到好處的 genteel(溫雅),我珍惜。Genteel,讀英國文學時認識的生字,一種英式的、老派的、有教養的溫雅。謝謝。
久石讓於我,不是集體回憶,是最私密貼身重要深刻,標誌了一個人生階段的回憶。
中學時看宮崎駿的電影,很大原因是小學時愛死《高立的未來世界》。青少年時期遇上《天空之城》、《風之谷》卻是完美的,反叛年齡,未熟的眼睛帶一身天然的不世故天真入場,接受想像、勇氣、理想、希望的衝擊,當中還有久石讓的音樂。
然後,我一個人在多倫多,過了好一段淒涼孤苦的日子。
中學最後階段和大學時期,第一次離家、離鄉別井,隻身在陌生而寒冷的城市生活。從未自己洗過一件衣服的我,在一個只有牆壁,沒有家具的大廈單位,由零開始。
很自由,太冷清。兩地長途戀情,慢慢成了單程,失戀的日子特別黑暗。多倫多的冬天又特別冷過鬼,看見雪花飄時,心裏的雪積更深。我自閉得近乎不交朋友,上學、起居、生存,以外的事都不做。
一個人上學,一個人下課,一個人吃飯。自給自足,不讓世界碰我。空洞的住處,偌大的房間,日復夜,只有牀,書枱、桌燈和一份砌圖與我。
除了看書,砌圖完成,我喜歡在房裏不開燈,黑色的空氣中,只有音樂。久石讓的音樂陪我度過太多日與夜。有雪的,有風的,有陽光的,有雲的,有厚的,有薄的……不知恁地,總覺療癒,哀也不傷,善中有美,洋溢希望,讓我覺得世界還好。還好。
謝謝久石讓。謝謝藤澤守。(他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