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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體回憶】黃百鳴出殺手鐧撬人 泰迪羅賓樂在新藝城(一)

集體回憶
2017.04.15

沉醉於往昔星光的影癡們,看本屆金像獎的最大驚喜,必定是頒發最佳電影的超重量級壓軸嘉賓團──新藝城六大巨頭麥嘉、石天、黃百鳴、泰迪羅賓、曾志偉、施南生難得世紀重聚!

美中不足,當年夢幻七人小組獨欠徐克,泰迪羅賓(Teddy)笑道:「老徐現在當紅,很難抽時間回港,自從去年新藝城展覽(《娛樂智多星──新藝城的光輝歲月》)後,大家聚多了,吃過兩次飯,老徐也是從未出現過。」

導演、監製、演員、配樂,以至穿針引線成立新藝寶,Teddy是打造新藝城光輝歲月的重要功臣,「後來大家分開沒有吵架,麥嘉、石天、黃百鳴各自都有聯絡我,一直維持良好關係。」

片酬六千騎虎難下 志趣相投一拍即合

泰迪羅賓的電影緣,由七〇年上畫的邵氏出品《愛情的代價》開展。「當時鄒文懷還在邵氏,他要簽我四部片約,我拒絕,不知是否有自知之明,我自覺不是幕前人,但他說替我度身訂造,角色是個斯文宅男,跟我本人很不一樣,挑戰性很大,我真是爛仔一名,好勇鬥狠、踢波茅躉,只差沒有入過黑社會。」豪氣干雲的他,也想認識電影是怎麼一回事,沒有怎麼議價便埋位,「自以為好識做人,說女主角幾多我就收幾多,心想秦萍這麼有名,片酬理應不菲吧?誰知原來邵氏合約演員好少錢,記憶中好像只給我六千,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但以我當時的名氣,應該逾萬,我為無綫主持《Star Show》,拆開中英文兩個版本,也有兩千。」

雖則享受拍攝過程,但感覺電影難撈,Teddy暫掛休戰牌,七四年更浪漫地拋開一切,浪迹天涯。「在藝術中心看沒有於香港上畫的電影,有些不太理解,但若看得明白,電影會告訴你很多,其中以《八部半》對我影響最大,第一次知道電影要有內容,並非純娛樂,好像藝術品,令我漸漸着迷。」七八年回港,好友章國明找上門來,邀他客串《的士司機》之〈三人行〉,「我說剛剛回港,亂晒龍,也沒做幕前四年多,已不是以前的我,但他又是替我度身訂造,角色是的士司機金興賢從外國讀完音樂回流的好朋友,這一集挺有迴響。」

在公仔箱少年得志,章國明已躍躍欲試闖影壇,湊巧Teddy亦有志於此,「二人行」一拍即合。「我從不覺得音樂可以搵食,即使成名也是花無百日紅,看到導演威到不得了,以我愛欺負人的性格,當然想做最權威那個,到真正開始拍戲,才知道監製是最話事那個,連導演也是我請的!」Teddy本想拍音樂片,章國明卻鍾情警匪片,他完全信任章的才華,願意成人之美。「拍攝上,章國明是我的第一個師傅,教我拍八米厘,兩個人有傾有講,好啱key,他說拍警匪片容易有觀眾,我則認為電影必須有主題,《點指兵兵》的最大話題乃賊即是兵、兵即是賊,幾過癮。」

唐人街阿飛來叩門 告別珠城獲贈洋樓

廣結人緣,很多朋友均想支持他開戲,最積極行動的是學妹梁李少霞及老公Jimmy,「她與我讀同一間中學,跟我的弟弟同班,後來做牆紙生意發迹,有興趣投資電影,問開戲要多少錢,我什麼也不懂,和章國明商量,將電視台拍一集戲的數目放大,隨便回覆三、 四十萬吧,但原來三、 四十萬沒可能拍到一部電影,終於《點指兵兵》拍了七十多萬。」章國明曾公開說過,有其他公司開出六萬導演費,Teddy卻只肯給他四萬,名副其實「友情價」乎?Teddy拒認壓價:「如果只得三、 四十萬資金,我要計整盤數的比例,作為監製,我只取四千元一個月,預計三個月殺青,但結果不行,就算六個月,我也只得二萬四千元,總之他的人工一定比我高,開價四萬很合理。」

《點指兵兵》打響新浪潮漂亮一擊,叫好聲中取得三百五十萬票房,雖則不算賺個盤滿鉢滿,但擔保長拍長有。「最大安慰是Jimmy立即跟我說,想拍什麼便拍什麼,食住個勢,于仁泰來找我拍《救世者》,那是一部奇連伊士活辣手神探式的戲,以白鷹配搭黃淑儀,但我覺得于仁泰不及章國明,票房也反映了這一點(二百六十多萬)。」他再替珠城監製《山狗》及《胡越的故事》,從沒有吃過敗仗,心裏竟愈拍愈騰雞!「我熱愛創作,不是一個有系統、懂計數的人,經常都縱容導演,第一部成本七十多萬,第二部升到九十萬,第三部已過百萬,第四部一百二十萬,不錯是全部賺錢,但我已有點慌失失,感覺江郎才盡。」

《山狗》拍攝期間,麥嘉、石天首次親邀加盟,但Teddy並無答應,「我覺得他們似江湖人物,還要是唐人街式阿飛,穿貂皮拿槍那款,又粗口爛舌,我跟他們鬥粗口,其實我不怕他們,只是我不想返轉頭,有些曾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已消失了,我還回去那個世界嗎?他們很客氣,講到一煲粥大家食,但當時我不太喜歡他們那些老千戲,講到最後我說自己是珠城老闆之一,暫時走不開。」新藝城並未死心,改派另一位老闆黃百鳴當說客,橋王搬出另一位七人小組中堅分子,Teddy立即心動──「黃百鳴用徐克的名義來找我,之前他的《金刀情俠》已好有名,到《蝶變》更勁,前面十五分鐘影像異常凌厲,我和阿章一起在戲院對望,慘了,生怕之後上畫的《點指兵兵》不夠打,幸好愈看愈鎮定,劇情不清不楚,只得影像、服裝、演技出色不行,也不及我們那齣商業,事實上第一水新浪潮如《蝶變》、《瘋劫》、《茄喱啡》及《名劍》等,全都都輸給我們(僅不及《牆內牆外》)。」

當日Jimmy禮賢下士,主動提出送贈股份,此時Teddy為投奔徐克陣營已萌去意,亦均真地識趣退回。「前面四齣戲賺錢,但從沒有分過錢,梁太有良心,離開珠城時,她送了北角一層樓給我,所以我走得好舒服,沒有任何不開心的事發生,我、梁太和Jimmy一直也能維持朋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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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極泰來

金像獎獎座經歷多次變革,從第十屆開始敲定由香港藝術家聯盟所構思的女神像,一直沿用至今,Teddy坦言:「落實這個獎座,我算有頗大功勞,在委員會裏,我屬於藝術創作一瓣,之前那個有點像妖魔鬼怪(第四至第九屆),金像獎應該走奧斯卡方向,我們找了很多設計師,這個設計算是最美,感覺像一個人物,以菲林圍着女神,又有個金球在手,較為大眾化。」他曾慨嘆有份定獎卻無份攞獎,首次執導《我愛夜來香》提名五項悉數落空,及後憑《龍虎風雲》入圍最佳音樂與最佳電影歌曲(《要爭取快樂》),大熱雙雙敗於《倩女幽魂》之手,不過否極泰來,第三十屆終憑《打擂台》一併摘下最佳男配角及最佳原創電影音樂(與韋啟良共享)兩項大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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