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修十九歲認識太太黃茹麗,那時這個女孩只有十四歲。「我們認識已經超過五十年了,我入TVB拍《夢斷情天》時認識她的,她是學生,我跟他哥哥是死黨,在他們家裏玩,她時常跟着我們出入,我們不讓她跟,女孩子為什麼時常跟着一羣男生玩呢?就這樣跟熟了,我以一個哥哥的身份跟她接觸,她比較年輕,很多問題:『為什麼這樣,為什麼那樣。』」
他和太太拍拖十年左右結婚,儀式相當簡單。「我們只是到婚姻註冊署簽個名,沒有拍婚紗相,我和太太穿牛仔衫褲註冊,註冊官也笑了出來,問:『為什麼你們那麼前衛?』」在電視台,很多記者跟他熟稔,認為他們不可以連結婚相也不拍,至少要登報交代,就組成影相團替他們補拍婚照。「要我們在新娘潭的瀑布下拍照,當日浩浩蕩蕩五十人,全都是傳媒朋友,好開心,新娘潭沒有地方換衫,所有女同事組成人牆,開了傘,上下左右都看不到,讓我太太在裏面更衣,拍完照直接在那裏BBQ,玩了一個下午,現在回想起來,很難得。」
一對夫婦相處半世紀,當中必定蘊藏着維繫婚姻的智慧。「我們有商有量,這是我們家裏的習慣,有任何問題的話,開心見誠去談,有時各人有不同觀點角度,我們和兒子三個都一起傾談,未必找到解決方法,但這樣家裏會比較融洽。」
石修承認與家人經歷過高低潮。「我現在和太太晚上散步,我拖着她的手,跟她說:『我們跨過很多個欄,一個又一個關一起過。』例如生活上的選擇、轉工、收入不穩定,都出現過,有時會吵架爭執,有時會冷戰,經歷得多,兩人關係愈來愈密切,我們非常之珍惜,現在想起過去大家都回味。」
有時拍戲太投入與對手產生感情,他有一套處理方法。「有時無意中會有錯覺,這是真的,一套劇二十或三十集,兩三個月對着同一位對手,會入了戲。但拍完那齣戲,劇組解散了,之前的假象會慢慢消失。」這是他的演員自我修養,演得多所總結的心得。
石修做無綫當家小生時,不是從未離巢,例如拍完《絕代雙驕》,劇集在台灣播出後他很紅,有台灣電視台請他過檔,他帶着太太和讀幼稚園的兒子到台灣工作,太太嫁夫隨夫,一起適應新生活。
再後來,他為了讓兒子陳宇琛有個較佳的成長環境,決定舉家移民,他在加拿大完全放棄拍戲,轉行從事造窗工廠生產達十二年,全是為了家人。
「兒子唱住歌上學,唱住歌放學,他成長得好開心,如果家人留在外國,我飛回來拍戲,沒有意思,於是我決定重新找工作,其實我在香港的戲未拍完,要寫信回來推掉。」
他加入造窗公司,以資方代表身份接收工廠。「我好大膽,當時連窗是什麼都不知,玻璃有什麼尺寸、厚度,我一無所知,窗廠頗大規模,只得我一個中國人做領導,公司的外國人不信服,我用了一段時間摸熟,贏取他們信任,我不當自己是上司,每天入工廠在不同位置跟工人一起開工,用鋸開玻璃、唧膠、上窗,手都割損了。」
當時最多香港人移民溫哥華,很多建屋裝修造窗的訂單,他發展得不錯,生意做到回流內地,造就他相隔十多年回港拍劇的機會。
文/王志強
攝/鍾漢平
場地/8度海逸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