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 並非相信主、信奉神等超然物外之存在,而是相信自己,忠於自己的美學。
山本耀司說過:「黑色是所有顏色的盡頭。」盡頭者,極致也,想必鍾情黑色的人都曾聽過這句話。時裝設計系畢業的Angie亦是信徒之一,自求學時期便一身黑裳,如今涉足職場同樣不改作風,黑得徹底。在她而言,黑色不僅僅是風格,更是信仰:
「說它能凝聚信念,並非像宗教般成為一個主的存在;黑色應該是相信自己,忠於自己美學的信仰。」
學生時期修讀時裝設計,Angie與黑色從小結下不解之緣:「當年喜歡黑色全由時裝開始,讀書時恰巧是『黑潮』興起,Yohji Yamamoto、COMME des GARÇONS等日本設計師都鍾情全黑色系列,而且不少我視為偶像的設計師,天橋騷謝幕時都愛以全黑打扮視人,我覺得很有型。」
Angie曾細細數着衣櫃裏的服裝,竟有超過八成都是黑色為主調,物料材質各不相同:「太喜歡黑色的關係,買衣服時總向着這個方向靠近,也因為沒有其他顏色阻礙,總覺得黑色服裝更能展現設計應有的smart details,像Maison Martin Margiela的實驗性解構剪裁、Ann Demeulemeester雌雄同體的風格,都是引人入勝的。」
加上Angie提到,讀書時在課堂上做簡報,一律規定要穿黑色服飾,便更奠定心底裏『黑色等於專業』的感覺。而事實上,她身形嬌小、五官「童顏」,說起話來也是「雞仔聲」,形象本就在職場上吃虧,全黑造型更是她的武裝:「初出茅廬在時裝公司擔任設計師,生得『細粒』感覺很好欺負。面對外國來的設計師和客人時,還未介紹完潮流趨勢和設計理念,他們便不理會我,逕自在衣架前揀選衣服,也懶得聽我講話。後來換上黑色衣服,穿了皮裙,讓自己看起來更穩重,他們才願意把我的簡報會聽完。」大概也並非單純因為換了服裝的關係,而是全黑打扮為Angie帶來自信,讓人關注的氣勢自是油然而生。因此時至今日,即使她的工作並非全跟時裝產業相關,也還是保留全黑造型。
只是黑色造型對Angie而言,也並非只帶來一面倒的好處——至少自去年起,她在生活中承受不少異樣眼光。「現在樣貌年輕些的人,穿着全身黑便會被人標籤,也不知道多少次搭地鐵,被人從頭到腳掃射一番。也因為我的工作崗位需要跟部分學校溝通,每次穿着黑衣到訪學校時,老師、校長等都會對我的打扮投射疑問眼神。雖也沒說什麼,但你知我知。 還真的有不少人真的叫我穿穿別的顏色,以免我逛街時被人打或被人斬。」Angie笑說,現在甚至連家人也會調侃她:「每次我回家時,我哥總對自己的女兒說:『你看,巫婆回來了!』」
面對或友善或惡毒或擔心的眼光,Angie也沒覺得是什麼一回事,也覺得自己沒必要因為外在環境而改變穿衣習慣:「時裝也是一種語言,當你不認識我時,就會透過服裝和打扮去了解我;一身黑色去蕪存菁,沒有圖案、沒有顏色、沒有印花也懂得留意、欣賞我,我自然會視他為知音人、同路人。」說到這裏,她又笑了笑:「最重要是,我喜歡穿什麼色便能穿什麼呀。香港是自由社會,穿黑色而已,我又沒犯法,為什麼要改呢。」
於Angie而言,黑色是自己喜歡的顏色,也是一種生活中的信仰:「時裝本來就不應該受其他人影響,因為別人的威脅就換顏色,我做不到。只要想表達自己想表達的,我就會穿出來。說黑色是信仰,能凝聚信念,並非像宗教般成為一個主的存在;那是因為黑色教曉我,做人應該相信自己,忠於自己美學的信仰。」
未知去年今日,那些穿着一身黑衣的人,對黑色是否亦作如是觀?
ANGIE’S BLACK OBJECTS
除了鍾情的設計師品牌,Angie偏好在「中古店」或期間限定市場選購古着和舊物,貪其故事性和傳承意義:「尤其是皮革物品,全因它們會隨着時間而轉變,留下前人實用的質感。」
ANN DEMEULEMEESTER FEATEHR PIN
Angie鍾情的品牌,旗下設計充滿中性詩意。「在Ann本人離開後,品牌很少再推出羽毛飾品,因此我便珍而重之。」
JUNYA WATANABE COMMES DES GARCONS STUDDED CHOKER
皮革、鍋釘與黑色總如影隨形般出現,如此風格強烈的飾品亦是Angie最愛。
SEIKO VINTAGE WATCH
搜購於日本中古店的古董精工手錶,Angie無時無刻都戴著:「它與我年紀一樣大,希望這枚手錶能陪我度過六十歲大壽。」
RICK OWENS VINTAGE LEATHER VEST
「這是從一個中學老師中購買的皮革背心,品質非常高,雖是男裝我也忍不住把它買下來。」令人想像不到的是,原擁有者是老師!
BEATS BY DR. DRE X SACAI EARPHONE
當年sacai與耳機品牌Beats By Dr. Dre聯乘產品,人人追捧紅白藍相間款式,Angie卻獨愛黑色。
HANDMADE EMBOSSED LEATHER KEY CHAIN
這枚皮革鑰匙扣上面有個中古鑰匙造型的手工浮雕圖案,因是手工製作,所以更見獨一無二。